第六卷 有花堪折 八十、仇人見麵(2 / 2)

藺戟當即精選了八百羽林衛,隨四癡衝出皇城,殺入戰團,暴雨就是這時傾盆潑下的。

大雨滂沱下,四癡凝神四望,發現皇甫繼勳的位置距離她約有四十丈,平時這四十丈距離快馬馳騁不過眨眼的時間,但現在充塞著殊死廝殺的兩衛人馬,想要殺到皇甫繼勳身前真是勢如登天,羽林衛生力軍的奮力衝殺一陣,才前進不到十丈之地,而這時,皇甫繼勳掌控的兩衛兵馬也趕到了。

皇城在廣場呈狹長形,長約一百八十丈、寬六十丈,這時聚集了兩萬多軍士,簡直是水泄不通,都是在人堆裏廝殺,有些受傷的軍士還沒死,隻是倒在地上,便被幾十隻軍靴踐踏,不死也死了。

林黑山的忠武衛損失慘重,漸漸向皇城大門退卻,林黑山揮舞著大砍刀,須發戟張,渾身浴血,死戰不退。

四癡知道無法衝至皇甫繼勳跟前,心想:“若是主人在此,他會想出什麼妙計來?”這樣一想,忽然計上心來,喝令羽林衛退至城門下,她高聲道:“我部願降,我部願降。”一麵命身邊羽林衛跟著喊。

那些羽林衛都很有血性,怒視四癡,若不是剛才見四癡出刀如風、殺人如麻,讓他們很震憾,這時就已經對四癡刀兵相向了。

四癡很覺失敗,她想使個計策咋就沒人配合呢,還得先把計策說出來,實在沒勁,瞪眼道:“看什麼看,兵不厭詐知道嗎?快喊。”

便有幾個羽林衛喊了起來:“我部願降,我部願降——”

林黑山正殺得天昏地暗,聽到有人喊要投降,大怒,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汗和雨水,定睛一看,原來是四癡,怒道:“老四,真沒想到你竟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周宣待你如兄弟,你危險之際竟背叛他,你——”

林黑山揮刀劈死一個敵人,氣得胡子發抖。

四癡氣急敗壞道:“林黑山,你這莽夫,你知道什麼!”

這時,朱雀大街又來一彪人馬,為首一將在皇城廣場東側高叫道:“威武衛張匡業,奉衛將軍軍令,前來平亂。”

皇甫繼勳大喜,心道:“張匡業是個老滑頭,原有些騎牆,一直不肯表示效忠於景王,這時想必見我即將得勝,他就倒向我這一邊了。”又聽到前麵有羽林衛喊著要投降,心下大慰,以為大事定矣,見林黑山還在率軍抵抗,便要傳令讓威武衛來剿滅忠武衛,這樣可以試探張匡業是否真的忠心於景王,轉念一想,這時不能讓威武衛向前,萬一張匡業是使詐,與林黑山聯起手來,那又麻煩了,當即傳令威武衛原地待命,他催馬向前,向四癡喊話:“欲投誠的羽林衛,且先擊殺叛將林黑山——”

四癡料知計策行不通了,破口大罵:“皇甫繼勳狗賊,這回我要一腳踢爆你的狗頭。”

大雨灑落,不堪重負的黑雲轉灰轉輕,天色明亮了許多,皇甫繼勳看到了四癡的樣子,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啊,吼道:“周小尖,今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寸磔而死——傳令,有殺死眼前那個瘦子的,計第一功。”

那邊張匡業見皇甫繼勳讓他原地待命,知道皇甫繼勳不信任他,這張匡業頗有智計,他得魏王徐勉的密信,已決定襄助太子,便高聲道:“衛將軍,江北水軍已入城,正朝清溪坊奔去,想必是要進攻衛將軍府,請衛將軍示下,是否馳援?”

皇甫繼勳的腦袋越來越痛,無法想事,便命張匡業去攔截祁宏的水軍。

張匡業道:“江北水軍不下萬人,小將五千兵馬難以抵擋。”

祁宏不直接來皇城而去清溪坊,想必是知道皇甫繼勳勢大,不能力敵,便想玩圍魏救趙的計策,皇甫繼勳心係清溪坊的嬌妻美妾愛子愛女,府中雖然留有一千軍士,但如何敵得一萬水軍?這裏林黑山的忠武衛已死傷近半,拿下皇城已不在話下,現在是要想辦法對付祁宏的水軍完全掌控金陵局勢的時候了。

皇甫繼勳忍著頭痛下令振武衛與威武衛一道前去攔截祁宏水軍,不求殲滅,隻需保護好衛將軍府、拖住祁宏,待他平定皇城,然後回師清溪坊,那時祁宏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張匡業與振武衛將軍駱一鴻商議,讓駱一鴻率軍經朱雀大街過東市五坊,馳援清溪坊衛將軍府,他則經由青龍大街繞到清溪坊後,前後夾擊祁宏水軍,可獲大勝。

駱一鴻深以為然,急急率軍去了,而張匡業呢,還沒走過青龍大街就轉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