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在那懵懂無知的歲月裏,記憶最深刻的隻有“阿飄”,一個撫養我長大,傳承給我鬼道的魂。
“給你。”阿飄漠然的看了我一眼,扔給了我一個黑乎乎的饅頭。
撿起掉在地上的饅頭,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細小的沙粒和泥土混攪著被我咬的咯咯作響,但我還是吃的津津有味,因為太餓了,餓的我已經不記得吃的到底是饅頭還是沙子,一個星期柴米未進的饑餓感,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理解的。
流浪的歲月裏,忍受了孤獨、忍受了寒冷、忍受了被人欺淩,饑餓也隻是我眾多忍受中的一個而已,我已經走過了無數個城市,每個城市的人都是一樣的冷漠無情,太多的失望讓我決定繼續漂泊,而沒有選擇隨遇而安的生活。
衣衫襤褸的模樣總會迎來一陣譏諷的目光,習慣了原本以為不能習慣的習慣,一切也都變得坦然了起來,無視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我要趕到下一個城市,找一些吃的,繼續我行屍走肉般的生活。
阿飄自我懂事起,就一直跟著我,我們是一對好朋友,至少我是那麼認為的,在我最茫然無助,想要放棄的時候,他是我唯一堅持下去的希望,他總是教訓我,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居然害怕活著,真是沒用的東西。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很親近,同榻而眠,有食共享,他是我唯一的羈絆,而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們的關係很疏遠,他總是和其他人一樣,對我冷言冷語,拒我千裏之外。
我問他,為什麼?他的回答總是,羈絆的太深,就會成為一種累贅。
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羈絆太深就會成為一種累贅,沒了羈絆,人們為什麼活,像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生存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他沒有對我做過太多的解釋,隻是說我以後會明白的,同時也會理解他今天的所作所為。
······
潺潺的河水靜靜的流動著,夕陽下,我呆呆的望著即將墮入西山的紅暈,微微的笑了笑,一天又即將過去了,我又成功的活了一天,又成功的距離死亡接近了一天。
飛馳的汽車匆匆而過,碾過路邊的一灘臭水濺在了我的身上。麻木的起身向橋下走去,捧起酸臭的河水洗盡臉上的汙濁,我隨地躺了下來,準備安靜的睡上一覺,晚上在隨便去找些吃的。
“給我起來。”
腰間的疼痛將我從睡夢中喚醒,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是一個肥胖的少年,身邊還跟著六七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對於我來說這樣的事經常發生,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沒有說話,我站起身冷冷的看著得意洋洋的少年,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他們無非也就是想打我一頓,盡情的羞辱我一番,等到累了,自然而然也就會離開。
“給我跪著,滾過來。”少年叉著腰,指著自己的腳下,在其他人嘲諷的目光下,譏笑著說道。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