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真不知道剛才自己是怎麼下得去手的,所幸傷口不大,血已經自行凝固了。
剛想著,沐瑤察覺到肩上的重量消失不見,她疑惑地扭過頭,隻見方才還趴在自己懷裏的人早已退了出去。
他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頭垂得低低的,兩側的衣角在他的蹂躪下皺成一團。
洛桉這般反應也在她意料之中,在銀簪紮下去的那一刻,她已經想好如何向他們解釋自己的變化,她便沒想著再去學原主了。
但這些落在飽受原主摧殘的他眼裏,隻會覺得自己變得更加喜怒無常,自然也會更加令他害怕。
才十五歲的年紀,就要遭受原主如此虐待,真是……
“你可還有哪裏不適?”想到這裏,沐瑤輕歎一口氣,聲音不由溫柔下來,就連靠近他的步子也放緩了許多。
“沒,沒有,方才我不該靠妻主那麼近的,我……
妻主厭惡他,以至於到現在都未曾碰過他,這一點他一直都知曉。
隻是今日,她那樣護著自己,還貼心地扶起自己,他便想著,她是不是慢慢開始接受自己了?
可是,她細微的動作還是被自己察覺,他頭一次如此嫌惡自己的玲瓏心思。
若非如此,自己便能在這個夢裏多停留一會兒了吧!
沐瑤耐心地等著洛桉說完,哪知那人說著說著竟不住的顫抖起來,看得她心裏莫名有些不適。
眼看著他又要跪下,她略一猶豫,還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同時製止了他的動作。
洛桉似是被她忽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下意識地瑟縮著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察覺到他的意圖,她加了些力道將那隻逃竄的手牢牢禁錮在自己手中。
“無事便好。”
“還有,剛才是我主動拉的你,不關你的事。”
粗糙泛涼的指尖抵在手心,沐瑤瞧了瞧依舊低著頭的人,不待他作出回應,拉著他朝主臥走去。
她想回房給洛桉包紮他手腕上的傷口,這是她作為醫生的條件反射。
況且,他的比自己的嚴重得多。
她可以肯定,自己聞到湯藥裏的腥味兒就是血,這也是他手腕處傷口的由來。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麼做,但直覺告訴她,他的本意絕不會是想害原主。
“妻主,這會兒爹應該在燒晚飯,這,這不合規矩。”
洛桉瞧著庖屋上方升起的炊煙,心裏一緊。
“您歇一會兒,我,我先去庖屋可以嗎?”
他沉浸在妻主手上傳來的溫暖中,未曾注意其它,直到沒了房簷遮擋,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燒飯,聲音不由得顫了顫。
他記得一次春日,自己在寒涼的溪水中浣衣,回來便染了風寒,原想歇一歇再去燒飯,豈料腦中昏沉便睡了過去。
正巧這時,拉著挽風弟弟趕集的妻主回來了,看到自己未曾做飯,隨手撿來一根木棍,不由分說地將自己狠狠打了一頓。
事後又讓自己帶著渾身傷在院兒裏跪了大半夜,若不是爹硬勸了半晌,這事兒定然不會就此揭過。
別看如今妻主對自己這般耐心,等她變回正常,這些應是要雙倍討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