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走進廳堂,將還沒來得及給他們的衣裳和剩下的一床被子從杌凳上拿了下來,放到唯二的木交椅上。
隨後,她將四個杌凳盡數放到了院子裏,又從裏麵搬出一個大點的案桌。
安置好這些,她剛要去裏屋叫洛桉,便見挽風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顯然,他並未瞧見自己。
這鼻子也太靈了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飯做好就來了。
沐瑤在心裏默默吐槽一句,快步走到了他身邊。
“風兒,你去哪裏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挽風正在為他沒有辦成的事而煩惱,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旁邊還有個人,乍一聽到她的聲音,抬頭望過來的眼睛裏盡是驚愕。
“妻主,您,您怎麼這麼早…現在才回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他連忙出聲,卻差點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他趕緊轉了話頭。
“我買的東西有些多,所以晚了,你還沒有告訴妻主你去幹什麼了?”
人們往往越想掩飾什麼,就越會暴露什麼,挽風幾度的眼神變化,沐瑤看在眼裏,心下早已有了計較。
如果說先前隻是懷疑,那如今他已經不可信了,隻是現在自己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表麵還得裝下去。
“妻主平日裏去鎮上,都是風兒陪著的,今日就您一個人,風兒擔心,所以出去散了散心。”
說話間,他微微側頭,臉上是隱隱的擔憂。
“結果不知不覺走的遠了些,因心裏記掛著您,忘了看天色,這才晚了的。”
想到他剛才進門時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說隻是去散心,沐瑤壓根就不信,她不動聲色地拉回自己在他手裏的袖角。
“是妻主的不是,讓風兒擔心了,我去叫洛桉,準備吃飯了。”
沐瑤按原主的口吻,隨意敷衍了兩句就要走,卻又被那人扯住了袖子。
“妻主,洛桉哥哥身體抱恙,風兒未曾去探望過,不如讓風兒去叫他,也借此賠個不是?”
眼見那人端的一臉真誠,她也不想再說什麼,點點頭由他去了,大家都在,諒他也動不了什麼手腳。
屋裏,洛桉愣愣瞧著屋外兩人說了半晌話,眼裏全是對挽風的羨慕。
羨慕他可以陪妻主閑聊,可以親昵地拉著妻主的衣袖撒嬌。
而自己向來怯懦,麵對妻主時別說閑談,就連一兩句話也說的支支吾吾。
況且,妻主一向也不允許自己離她那麼近的。
“洛桉哥哥,方便讓風兒進來麼?”
正想著,輕輕的叩門聲拉回了他的思緒,那人一聲“洛桉哥哥”讓他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除了正夫的名頭,便什麼都沒有了。
“進來吧!”
洛桉按了按還有些暈乎的腦袋,聽到“吱嘎”一聲,知道人已經進來了。
他下意識的要下床,想到妻主的話,又將鞋子放了回去。
挽風在外屋沒看到人,想到另一種可能,他眼裏閃過一絲妒意。
“洛桉哥哥,你身體可好些了?”
進到裏麵,他一眼就看到靠坐在床上的人,以及被刻意拉近的桌案,那上麵是滿著的水壺。
這一切都顯示著她對這個人的用心,挽風嘴上問著關心的話,垂在身側的手被攥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