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沐瑤盯著,不知不覺,洛桉已經喝了小一個月的藥了。

不知是這些日子過得太安穩,還是藥起了作用,他隻覺得周身暖暖的,就連一向冰涼的手也回了些溫度。

月前的那次腹痛如曇花一現般,被深深藏在了夏末的最後一聲蟬鳴裏。

日暮時分,忽地吹起一陣涼風,沐瑤看了看剛收拾完碗碟回到房裏的挽風,心裏隱隱不安。

這一月來,他似乎過分乖巧了。

“妻主,入秋了,外麵涼,您還是快進屋裏吧。”

清潤柔和的聲音在自身邊響起,她隱下眼裏的擔憂,轉頭朝說話的人點了點頭。

至於那個人,隻要自己再盯緊一些,諒他的狐狸尾巴也藏不了多久。

“今天的藥可喝了?”

“喝了的,妻主。”

其實,自這一月以來,妻主總會反複問自己這麼一句。

哪怕是他後來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幹脆變得自覺起來,她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問,而他呢,也會一遍遍回答。

這仿佛成了兩人之間的習慣,誰都沒有覺得厭煩。

不過,這可苦了沐瑤,她得每隔幾日就起個大早往李絮家跑,趕在她出診前從她那裏買些藥材,以免兩人問起來不好回答。

當然,她這麼做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假,可同時也會時不時與李絮探討醫術,這讓本就有心切磋的李絮求之不得,還直誇她有天分呢。

秋天的風似乎總是吹得停不下來,隱約還能聽見風裏卷著少些早落的葉子,“沙沙”地,襯得這個夜晚更加寂靜。

沐瑤躺在床榻上,聽著這本該於睡眠有助的聲音,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不由轉頭看向外麵,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呢?

其實,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沐瑤也想過讓她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可她擔心洛桉對以往還是心有恐懼,她若是貿然行事還是會嚇到他。

可能還是像現在一樣,給彼此一些獨處的空間會好一點。

可她不知道的是,外麵的人剛躺下不久,就被一陣突發的腹痛攪得沒了睡意。

這次比之上回更甚,洛桉死死咬住唇,才勉強讓自己沒有痛呼出聲。

他感覺腹中似有一股熱流想要往下衝,可偏偏又被什麼堵著,就是下不來。

倏爾,“月事”兩個字在他不甚清醒的頭腦裏浮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在疼痛緩和的間隙才恍然想起,自喝下五寒湯至今,算起來,自己似乎整整一季沒來過月事了。

本來對此,他也不抱什麼期望了,可現在……

又捱過一陣腹痛,他緩緩抬頭看向內裏,是因為妻主給自己喝的藥有了效果麼?

許久,洛桉似是感受到了什麼,他一個激靈,連忙撐著身子下了榻。

好不容易挪到桌案旁,他低頭,果然瞧見下裙處透出隱隱血跡。快速望了一眼小榻,見上麵沒有留下痕跡,他才鬆了口氣。

緩緩坐下,輕手輕腳摸到杯子,探到壺裏的水尚溫,他才小心翼翼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