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桉未再抗拒,沐瑤頓時鬆了口氣兒。

天知道,特殊時期人的的體質是最弱的,她怕他夜裏受涼,又怕他再次腹痛,磨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將人留了下來。

“妻主,我,我去把桌上的那些都收拾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怎麼了,妻主的那番話確實讓他安心不少,可一想到要…要與妻主一同安寢,他心裏不由緊張起來,下意識就想要逃避。

沐瑤這邊剛整理好床榻,便聽他如此說,她轉身瞧了一眼身後之人,見他眼裏明顯的慌亂閃躲,知曉這人還是不寬心,她默默歎了一息,決定還是從長計議。

來日方長,自己原也隻是想著裏屋暖和些罷了,至少人留下來了。

“今天太晚,明日再收吧,你就在此歇下,我去外麵。”

說這話時,她麵上平靜,可一想到他逃避的眼神,她心裏還是有些說不上來地失落。

不過失落歸失落,她也知道這事強求不來,說完話便要走。

洛桉自方才話罷便一直沉默著,他不知該如何應對,直至她說要走,他才從自己的情緒裏掙脫出來。

是啊,其實他隻是因為第一次要與妻主如此親近而緊張不安而已。

至於恐懼,說到底,無論是以前那個從未碰過自己的妻主,還是如今這個改過自新的溫柔妻主,都不曾令他有過這方麵的陰影。

漸漸明了了自己的心意,洛桉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拉住了擦身而過的人。

“妻主,外麵涼。”

感覺到袖子上的力道,沐瑤沒再往前走,也沒有回頭,聽到他的話,她不禁翹起了嘴角。

兩人並臥,躺在裏側的洛桉側頭偷偷瞧了一眼離自己有些近的人,想著他怕自己掉下去,說什麼也不讓他在外麵的事兒,心裏甜甜的。

“桉兒,若是有不適之處一定要跟妻主說,不要硬撐,好麼?”

他想得入神之際,一旁的人察覺到他的動作,輕輕說道。

他抬眼,對上他朝自己望過來的目光,輕輕應了一聲。

“嘶~”

夜已深沉,沐瑤正睡得迷糊,恍然聽見一陣隱忍地吸氣聲,因著習慣本能,她立刻清醒過來。

她轉頭朝身旁的人望去,隻見那人雖是闔著眼,手卻不自主地捂著腹部,顯然,他算不上溫暖的手掌起不到絲毫作用。

許是疼得狠了,他的眉頭不自覺皺成一團,垂下的羽扇上甚至還粘著他無意識流出的生理淚水。

他的這副模樣落在沐瑤眼裏,讓她不由得心疼起來。

她沒有耽擱,迅速起身用還帶著自己體溫的被子將人一整個裹了起來,隻留了個腦袋在外麵。

眼下這種情況,看來還是用溫灸才是最妥當的。

如此想著,她急忙跑到香爐邊,裏麵的艾草已然燃盡,幸而還剩下一點火頭。

從空間拿出艾條,就著火頭點燃,她返回榻邊輕手輕腳地鬆開被子,緩緩將艾條置於他的八髎穴上。

溫灸此穴於緩解經痛大有裨益,她小心地控製著艾條的高低,不至於讓榻上的人覺得過於灼熱。

約莫過了一刻鍾,洛桉的麵色漸漸紅潤了不少,眉頭也隨之平複下來。

“成了。”她輕喃一聲,將手裏燒的差不多的艾條揉進了香爐裏。

許是方才太過心急,這會兒鬆下心神,她才發現自己手裏盡是汗水。

水壺裏的水已然降溫,那個小瓷瓶暫且用不成,拿來喝倒是剛好。

小心將人扶起喂了些水,她歎了一口氣,默默鑽進了被子裏。

“暖寶寶”用不成,那她隻能犧牲自己當個“人形暖爐”嘍!

她伸手攬過一邊的人,讓他輕輕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好在剛才一通忙活,她的體溫倒是高了許多。

緩過劇痛,洛桉慢慢恢複了些意識,但他還是覺得冷。

忽而,身體被裹進一團溫暖之中,他頓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無意識的將自己往那處溫暖地兒拱了又拱。

察覺他的動作,沐瑤愣了愣,隨即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懷裏的人似是對她的做法頗為滿意,舒舒服服地踡在她的懷裏,不再動彈。

“唉,可真拿你沒辦法。”

瞧著他麵上盡是滿足之色,她搖搖頭,伸手點點他的鼻尖。

還好這床確實夠大,沐瑤將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搓搓手緩緩放在了他的小腹上,順著一個方向輕輕的揉著。

直到他小腹上不再那般冰涼,她才停手。

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終究沒抵過沉重的眼皮,沐瑤也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