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屹右手握著鄭書沅的手，左手打著方向盤，慢慢駛出了停車場。
鄭書沅心裏有些慌，有些堵，還有些委屈。
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彭屹忽然將她的手舉到眼前，仔細地看。白皙的手背被掐得青紫一片，觸目驚心。
她想抽回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他看她一眼，詢問道。
鄭書沅不吭聲。
彭屹歎一口氣，臉色沉沉的，終是忍住沒有再繼續追問。
兩人趕到醫院急診室的時候，正好看到小妹在急救室外麵。鄭書沅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
“沅姐！”小妹看到她，一臉委屈巴巴。
鄭書沅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小姑娘沒經曆過這些，肯定嚇壞了。
安撫完小妹，她又詢問起事情的過程，小妹輕聲細語地講了一遍：
“你走了以後沒多久，湯總也出來了，我當時看她臉色就不太好，蒼白蒼白的，就一直送她到門外，剛走出去她就暈倒了，我趕緊打了120。”
鄭書沅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多虧你了小妹，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這裏我看著就好，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放你假。”
小妹確實嚇住了，需要些時間消化，她和鄭書沅還有彭屹告別，彭屹送她到醫院門口，給她叫了車。
鄭書沅沒等多久，幾位醫生和護士就出來了，她急忙走上前。
其中一名醫生打量她一番，問道：
“請問你是病人的？”
“朋友。”
醫生點點頭，說了檢查結果。
“目前看來沒有太大問題，可能是疲勞過度，建議帶病人再去產科做進一步檢查。”
“……產科？”鄭書沅懵了。
“她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正在此時，湯筱田也從治療室出來，護士扶著她，幫她慢慢地坐在輪椅上。
鄭書沅麵無表情地望著她，忽然發現，這麼多年了，自己所認識的湯筱田，仿佛是一個幻影，而真實的她，她好像從未觸碰到。
“湯筱田，你真的是瘋了……你才小產幾個月……值得嗎？”她走到輪椅前，聲音輕但語速很慢。
湯筱田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微笑，眼神裏是她無法理解的光彩。
“值得啊……書沅，我說過了，你不會明白的，因為你從來愛的都是自己，你看起來對誰都客氣溫和，實際上最冷漠最無情的，就是你。”
鄭書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扣帽子，心裏的難受如泉水一般往外冒，她按捺住想反駁她的衝動，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讓小妹給陳洲打電話了，他應該也快到了。湯筱田，今天喝完普洱茶，我倆的情分也就斷了。今後你自己保重，好自為之吧。”
“等等！”湯筱田疾聲叫住她，“你還是要去報警？！”
鄭書沅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心裏隻覺可悲，為自己悲哀。
“你還真的是，一丁點都不了解我。如果我報警，今天就沒有你我的見麵了，湯筱田，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把挪用的錢補回來，否則，我們隻能法院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