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屹在鄭書沅的房間裏留下來，她忙的時候他也會看看音樂館的報表，或者做些錄音室的基礎工作。她不去彼得那兒的時候，兩個人或者在一起繼續工作，或者牽手出門散步，坐上地鐵，隨機一個站點下車，任意哪個出口走出去，去看不一樣的風景。
某天兩人逛到了一間教堂，掩於鬧市區後的弄堂口，不走近根本看不出是做什麼的，隻道是有年代感的古老建築。
他倆走到門口，登記姓名，走了進去。鄭書沅抬頭看高高的穹頂，脖子後仰的略有些吃力。
“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是我第一次走進教堂。”她小聲說。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是。”
她轉頭看他，不可思議。
彭屹點頭，“真的。從外麵經過，和真正走進來，還是有區別的。”
又是某天的夜晚，鄭書沅從彼得房間出來，禁不住伸了一個懶腰，他已經斃掉了他們的三個原材料，鄭書沅都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要什麼了。
直到回到自己房間，鄭書沅仍然眉頭緊鎖。彭屹看她的模樣，沒有多問，隻是帶她去了黃浦江邊，兩人坐上輪渡，在江上來來回回遊蕩了三趟。
吹著江風，看著沿岸的霓虹燈火，還有江上不時駛過的觀光船，倚在忽明忽暗的欄杆旁，鄭書沅忽然靈光一現，又有了些新的想法。她連忙拿起手機給彼得打電話。
“彼得，如果不用莫蘭迪灰色調，回歸本土的原始顏色，會不會更好一些？”
“你比我想象中更聰明。”彼得聽她說完，既驚喜又欣慰。
“好，我明白了，明天會再跟他倆碰一下。那先再見。”
“等等……”彼得在她掛斷之前，開口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鄭書沅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太想抓住一瞬即逝的靈感，失了分寸，“抱歉彼得老師，剛剛太興奮了，忘記叫您老師。”
彼得微微笑起來，“不用抱歉，我很喜歡。”
“……”鄭書沅無言，直接掛斷。
彭屹觀察著她的表情，斟酌地說道：
“前幾天，有彼得的新聞……”
她看著他，等待後麵的話。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一個無中生有的緋聞，狗仔偷拍，我一看就不是真的。”彭屹竟有點語塞，越說越小聲。
鄭書沅撲哧笑出聲來，拍拍他肩膀，
“不錯啊弟弟，很能忍，憋到今天才問我。”
彭屹猛得抬頭，“啊？你知道？”
“我知道啊，不就是我和彼得的緋聞麼，前幾天上了熱搜。”
“我以為……”
“你以為我不看微博，以為我是老古董呢。”鄭書沅白他一眼。
彭屹忍不住撓撓頭，好吧，他草率了。
“清者自清，我不怕。”
他點頭表示同意，“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沒有問你。這次展覽的機會很好，不想讓你受這些事情的幹擾。”
“所以你就來了，萬一有人爆料，你就可以站出來保護我。”鄭書沅替他說完後麵的話，
“謝謝你，彭屹。”
夜晚的江風越來越大，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順勢摟住她，“書沅，永遠不用對我說謝謝，一家人，說什麼謝。”
鄭書沅雙手環住他的腰，臉頰貼上他胸口，兩人靜靜地擁著，感受此刻的心意相通。
“不過，”彭屹忽然說道，“宋彼得對你的心思……”
“保持距離和分寸，隻談工作不談感情。”鄭書沅接住他的話，同時吻住他的唇。
“唔，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