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行是在夏季,路上灌木深邃,獸鳴山林。路邊小溪清澈見底,偶爾還能看見幾隻青蝦遊過,自在且悠閑。天色漸晚,此行隻為招人,陳安與秦怡幹脆找了個林地停下過夜,這兩三年來都是匆匆趕路,很少有這種輕鬆且自在的時候。
拴好馬車,陳安便著手準備做晚飯,忽而間,林中傳來幾聲躁動。秦怡立馬示意讓陳安不要生火。夕陽如火,紅色的光線透過樹縫投射與林間,林間霧氣湧動,這一瞬間竟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不一會,遠處又傳來幾聲沙沙響,秦怡與陳安躲在灌木叢中隨著聲音摸去。撥開擋住視線的樹葉,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陳安的眼中!紅黑麵具,身高八尺,白衣如雪,長劍別腰!陳安瞳孔猛縮,一種不安從心底升起。與此同時,秦怡握緊了拳頭,他們是怎麼都不會想到,能在這裏遇見這個繡衣司的人!
那鬼麵人身後還有四五個黑衣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有著一把弩,腰間帶著匕首,黑色麵紗,如同隨時待命的鬼魅一樣。而他們正在處理一個極其狼狽的男人,男人星目劍眉,身板挺得筆直,眼中全是不屈。
鬼麵人揪起那男子的衣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劉康,我讓你活著,並不是讓你隨意控製我繡衣的,前段時間我繡衣兩個天級被殺,一個不知所蹤,一把火將我繡衣古槐燒死,你以為你把信息透露給成帝就能保全你性命嗎?你逃不掉的。”
劉康!那是定陶王劉康!陳安屏住呼吸,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是劉康,根據鬼麵人的話來看,劉康似乎隻是繡衣的一顆棋子,成帝對繡衣的行動似乎都被他們知道了,可是劉康是怎麼被他們給抓到的呢?
陳安還在疑惑中,劉康突然開口,那是一個渾厚的聲音,“哼,你們繡衣漸漸剝離我漢皇大權,掌控朝中大臣。你們想幹什麼我會不知道嗎?鬼郎,你這麵具遲早會被摘下,你的野心遲早會暴露在我劉氏氏族的眼中,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人幹反天,等著天罰吧!”
劉康絲毫不懼鬼麵人的壓迫,他反而威脅鬼麵人,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鬼麵人嗬嗬一笑,長劍劃出,一抹鮮血濺出,劉康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鬼麵人。鬼麵人俯身嘲笑,說道:“你以為你是一個王我就不敢殺你嗎?你要知道,若不是我繡衣出手,你早就該死在三年前了。一個傀儡敢反抗,真的連個畜生都不如。”
劉康捂著脖子倒下,眼神不甘的看著天空,可他卻看不到一絲光明,厚厚的樹葉遮住了天空,照亮他的,隻有從林縫之中擠出來的光。鬼麵人掏出帕子抹去長劍上的血跡,一下刻,他的眼神朝著陳安與秦怡的方向看去。一瞬間,陳安與秦怡頭皮發麻,如果說這鬼麵人知道他們在這裏的話,那他們兩個還有活路嗎?
下一秒,鬼麵人招手示意讓手下處理屍體,簡單交代了一番後離開了樹林。陳安與秦怡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心中難以平靜。他們知道,剛才的一幕無疑就證明了繡衣這個組織還活著,甚至還在掌控朝中大權。他們隻是給了成帝一個麵子,讓成帝能夠玩那麼幾天。
秦怡不安的捏了下陳安的手,小聲說道:“此處離無名寨太近了,那個鬼麵人隻是在追殺劉康所以來到這裏的嗎?”
陳安一驚,秦怡說的沒錯,這裏距離無名寨真的很近,他和秦怡隻走了兩天,走的速度並是不很快,如果鬼麵人另有目的的話,那這也太恐怖了吧!思考過後,陳安說道:“不急,他們的目標如果是山寨的話,那就不會在這裏斬殺劉康了,我們山寨的人經常走邊上的路,如果他們知道的話,就不會在這裏殺劉康,畢竟那麼大的一個事情,被知道了可不好。其次,山寨精兵一百多,有童無應、賈及、岑武等人,他們這幾個人就像處理我們山寨,那肯定是癡心妄想!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去京城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如果能遇見王小君的話,還得把這件事和他說。事關重大,這種時間最好不要用信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