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初初端著杯清水,第三次從夜盜坐著的沙發後繞過去時,不耐煩的夜盜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麥初初挑了張距離夜盜最遠的椅子坐下,說道:“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把我抓到這邊來,到底想幹什麼?”
夜盜低頭編者手裏的紅色平安節,顯然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麥初初探頭看了一眼,猶豫著問道:“五年前你就在編這個平安節,你編節的手法獨一無二,這也成為大家辨認你作案的印記之一。”
“嗯哼。”夜盜頭也不抬地說道:“然後呢?”
“然後?”麥初初暗中癟嘴,“如果你願意停止犯案並且去安全局自首的話,就沒有然後了。”
夜盜哂笑道:“一旦我去安全局自首,你們就會把關進第三類宿舍,也就是你們針對穿越者建造的監獄,進了那裏麵,想要再出來就難如登天,失去了自由,我餘下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那你四處犯案,把我抓到這裏,就有意義了嗎?”麥初初不解。
夜盜笑了笑,沒有回答。
麥初初瞥他一眼,仰頭把杯子裏的水喝光,轉移話題問道:“這裏是你家嗎?”
夜盜抬頭環視了一圈客廳,淡然道:“隻能說是住的地方,但絕對不是我家。”
“你住的地方可真夠奢侈的。”麥初初譏諷道。
他們如今身處的這套公寓是個複式樓,裝修的風格顯然是更適合單身男性居住的現代簡約風,麥初初當年裝修自己的蝸居時曾悉心研究過各種家具,對於家具的性價比有過嚴苛的對比,所以她一眼就看出夜盜屁股底下坐著的那套沙發一定是自己不會選擇的高價貨。
到底是該羨慕他的生活條件,還是唾棄他的職業性質呢?麥初初陷入了短暫的法製道德激戰。
客廳電視牆左下角就是一度關押著麥初初的巨大鐵籠,籠子上罩著一塊厚重的白色粗布,籠門此刻已經被打開,鐵鎖也被丟棄在一旁。
客廳裏有一整麵牆都被同樣厚重的窗簾嚴實遮擋,房裏開著燈,麥初初一點也看不見外頭的自然景色,這讓她想不到自己有可能身處的位置,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是白天還是黑夜,夜盜雖然一直坐在沙發上專心致誌地編著一個又一個紅色平安節,但是隻要麥初初稍微靠近那堵被遮蓋的玻璃牆,夜盜就會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她。
麥初初隻能一次又一次铩羽而歸,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將水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說道:“說吧!把我綁架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夜盜瞥她一眼,放下手裏的平安節,淡然說道:“你還真是不客氣啊,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我雖然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殺我。”麥初初篤定地說道:“從我知道你是夜盜開始,我就不怕你了。”
夜盜好奇道:“為什麼?”
麥初初意味深長地答道:“因為一個我很信任的人替你做過擔保,如果他不能證明你是無害的,我做鬼也會吊在他家門口的榕樹上夜夜為他彈唱歡樂頌。”
夜盜撲哧一笑,樂道:“正好,也是我很信任的那個人說你是整個安全局裏最聰明的,他說我的難題,隻有你能解。”
麥初初磨牙,“老混蛋。”
夜盜笑了笑,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是誰向我推薦了你,也應該知道我找你所為何事了吧?”
麥初初氣得站起身,“老混蛋隻和我說過你想回家,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夜盜淡然道:“老混蛋說你是最了解安全局的人,如果有能回去的辦法,你一定知道。”
“問題是我不知道啊!”麥初初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大聲說道:“五年前你剛被老混蛋帶到安全局時,不是已經了解過安全局了嗎?”
夜盜冷笑道:“我需要的是更深層的了解,而不是表麵上蜻蜓點水的認識。”
麥初初猛然停住腳,她倍感荒唐地看著夜盜,“你覺得我會知道?”
夜盜嚴肅地點點頭。
麥初初一腳踩上沙發前的玻璃茶幾,跨到夜盜身前,在他身旁的位置上重重坐下,她滿臉耐心地看向夜盜,語重心長說道:“百裏先生,我隻是安全局裏權限極低的一位普通科員,除了資曆老一些,我和別人沒什麼區別,安全局的所有科研項目都掌握在科研辦手中,那群老頭老太太為了弄清楚你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十年之內花費的科研資金都可以造一艘航空母艦了,這種用金子堆積出來的終極秘密,你覺得是我這種蝦兵蟹將能接觸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