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隱警醒,麥初初睡得淺,經過短暫的休眠後,他們倆幾乎同時被房門推開的聲音所驚醒。
推門進來的人依然是杜川,他站在門邊,低聲對羅隱說道:“隊長,弟兄們回來了。”
羅隱雙掌抹了一下臉,說道:“我這就過去。”
杜川關門出去。
麥初初看著羅隱,沒話找話說道:“呃,你去忙吧。”
羅隱站起身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麼,轉身直勾勾盯著麥初初,神情疑惑。
麥初初不解問道:“怎麼了?”
“在我睡著前,我記得你和我說了很多事。”羅隱說道:“其中有一件事很重要。”
麥初初不相信羅隱即使在昏昏欲睡的情況下也能把她說的話記得一清二楚,便笑問道:“我不知道哪件事最重要。”
羅隱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忽然笑了。
麥初初立即有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忙問道:“你笑什麼?你想起了什麼?”
羅隱擺擺手,一聲不吭地走出病房,獨留下一臉納悶的麥初初。
因為是在工作時間內,所以即使隔得很近,麥初初的同事們也不方便一直留在她的病房裏,老道倒是自告奮勇要留下來照顧麥初初,但是麥初初不堪其擾,果斷請求肖玫犧牲色相將他一並帶走了。
於是病房裏難得安靜了一個多小時。
麥初初盤腿坐在病床上,正在掛水的左手擱在小桌子上,右手漫不經心地翻開一本言情雜誌。
病房的房門正是在這時被推開的,看到推門而入的人,麥初初頗為驚訝。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局長辦公室的第一秘書楊沁。
楊沁第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麥初初,但是第二眼,她的視線就被房間裏堆得到處都是的帽子吸引了,“……這年頭來醫院探病都流行送帽子了嗎?”她舉起手裏的花束,有些自嘲得笑了。
麥初初自然知道楊沁其人,但她實在想不到她有什麼理由來看望她——除非這是局長的要求。
楊沁像是猜到了麥初初的疑惑,她將花束放到一堆帽子中間,空閑下來的雙臂習慣性地環在胸前,“局長聽說了你的事,特別讓我來看看你。”
麥初初點點頭,想起這些事平時都是第二秘書做的,又想到肖玫跟她說起的案子經過,心內一陣唏噓。
楊沁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一動不動地盯著麥初初看。
麥初初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問道:“怎麼了嗎?”
楊沁的手指頭彈了彈,似乎有些不耐煩,她張望了一下房間,拉了把最近的椅子坐下,細長白皙的腿交疊起來,露出底下香檳色的細高跟涼鞋。
麥初初被這陣仗攪迷糊了,疑惑地看向明顯來者不善的楊大秘書,她怎麼記得她和她並無過節呢?
楊沁的兩隻眼睛跟機關槍似的盯著麥初初半天,最後勾著嘴角冷冷一笑,說出一句挺莫名其妙的話,“你就是麥初初。”
麥初初一頭霧水地抓過花束,確認了上頭的卡片確實寫著祝麥初初小姐早日恢複健康後,將卡片亮給楊沁,篤定說道:“沒錯,我就是麥初初,你找我有事?”
楊沁譏諷笑道:“我這一天,打聽到了不少你的豐功偉績。”
麥初初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隻要不是真槍實彈地以暴製暴,在逞凶鬥狠上,她從來沒有退縮過,聽出了楊沁話裏的不善,麥初初合上雜誌,正麵看向楊沁,冷笑道:“那隻能說明過去兩年裏,你這個人太孤陋寡聞缺少見識。”
楊沁這個人從小養尊處優慣了,耳朵裏聽到的基本全是奉承話,加上她人長得漂亮,腦子也好使,工作能力強,即使是直係領導基本上也沒對她變過臉,這還是頭回被人這麼赤裸裸不加掩飾地嘲諷了回來,當下就有些動怒,但是想到麥初初的身份,她還是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笑道:“連羅廳長都放下公務親自為你出麵了,聽說你和羅隊的喜事將近了?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