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初初在床上剛躺下沒多久,臥室的房門便被推開了,羅隱抱著自己的被子站在門口,小聲說道:“肖玫在客廳,我睡不著。”
麥初初撲哧笑了聲,摁亮床頭台燈,撐著手臂看向羅隱。
羅隱無辜道:“她在說夢話,又哭又笑的。”
單身公寓就是這點不好,空間太小,相互之間能獨立的位置不多,麥初初想想肖玫現在的狀態,也隻能歎氣,她在自己的床上滾了一圈後,對羅隱說道:“床不能上,其他空間你可以任意使用。”
羅隱在窗戶和床中間的空地上躺下,麥初初沒有拉窗簾的習慣,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穿透那層薄薄的玻璃窗,水銀般鋪灑在羅隱的周身。
麥初初爬到床沿,低頭看向羅隱,輕聲說道:“羅隱,你覺得你是個好男人嗎?”
羅隱的一隻胳膊枕在腦下,另一隻胳膊擋在眼睛上,他淡淡說道:“一個男人好不好,要看衡量的標準,也不是他自己說得算的。”
麥初初酒精上腦,又暫時睡不著,便趴在床沿垂著腦袋和羅隱絮絮叨叨說話,“肖玫那男朋友,我之前見過一麵,如果我也像你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好壞,說不定肖玫今晚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羅隱放下擋在眼睛上的手,看向麥初初,“看來你是真喝醉了,才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
麥初初抓過枕頭,朝羅隱扔去。
羅隱接過枕頭塞在腦袋下麵,這才說道:“我先前能說中楊沁,是因為我熟悉他們這一類型的年輕人,對於一個陌生人,你當真以為我能做到像福爾摩斯一般?況且,肖玫的性格太軟,容易被人捏著,即使不是今晚這個男人,說不定也會出現別的男人,不讓她自己改變,悲劇還是無法避免的。”
“哼。”麥初初忿忿不平地嘀咕道:“你們男人不就喜歡女人這樣嗎?長得漂亮,性格又軟,最好能賺錢,然後又對你們百依百順。”
羅隱斜睨著麥初初,問道:“你覺得你是那種女人嗎?”
麥初初搖搖頭。
羅隱笑道:“那你又怎麼能說我是那種男人呢?”
麥初初想了半天才回過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埋起臉。
羅隱翻了個身,背對著麥初初,冷笑道:“我早就和你告白過了,這會兒裝什麼矯情啊。”
又一個枕頭從床上砸向羅隱的後背,羅隱來者不拒地將兩個枕頭都枕在腦袋下,舒舒服服地打起鼾來。
麥初初捂住耳朵,怒道:“不許打鼾!”
羅隱立即停止打鼾,但身體依舊沒轉回去。
麥初初又說道:“把枕頭還我一個,沒枕頭我睡不著。”
羅隱充耳不聞。
麥初初氣得磨牙,“羅隱!”
羅隱背對著她,悶悶說道:“麥初初,我這輩子隻對一個人表過一次白,還慘絕人寰地被拒絕了,你別老對我頤指氣使的,小心哪天我不高興了一走了之到時候有你哭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麥初初根本沒聽清楚羅隱說的話,她趴了半天,喝了酒的腦子也垂了半天,早就有些神誌不清了,這會兒因為枕頭氣得直接站起下床,一腳踩在羅隱的屁股上,一手去揪枕頭,“你把枕頭還給我!”
羅隱腳下不過一勾,麥初初就跌了個雲裏霧裏,羅隱抱著她在冰涼冷硬的地板上滾了一圈,兩個人都有些暈頭轉向。
麥初初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羅隱,惱怒道:“你早點把枕頭給我不就完事了?”
羅隱瞪著她,半天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麥初初,你到底是醒著還是醉著?”
麥初初笑眯眯地翹起嘴角,“你不知道嗎?這世上有個詞叫做借酒裝瘋。”
羅隱心想會套用語境用成語,看來多少是清醒著的,“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現在居然還敢踹我了。”
麥初初趴在他的胸口上,腦袋抬起,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羅隱,“羅隱,你聽說過借酒壯膽嗎?”
羅隱一臉狐疑地瞪著麥初初,嚴肅道:“麥初初我警告你,踹我屁股也就算了,你要真敢對我動……”
“手”字還沒出口,麥初初的唇已經壓到了羅隱的唇上,她沒有什麼經驗,雖說借酒壯了膽,但兩片軟軟的嘴唇最多也隻敢在羅隱的唇上磨蹭來磨蹭去,像小貓嗅食物般,癢到人心尖上。
羅隱身體上的反應比他心理上得要快得多,在他弄明白麥初初的意思前,他已經化被動為主動,溫柔纏綿地加深了這個帶著酒氣的吻。
麥初初腦子裏嗡嗡作響,她的神智一半清醒一半迷糊,她有種意識,覺得自己很快就會睡著,所以她要爭取在睡著前,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出來,於是她用力推開正吻得渾然忘我的羅隱。
麥初初推開他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馬上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