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三點的時候,麥初初在全科室同事的祝福目光中,帶上早已準備好的所有彙報文件,大義凜然地奔赴三樓大會議室,對近段時間的工作,進行一個階段性總結和……反省。
參與會議的人其實不多,除了三大科室的負責人外,還有其他幾位不常露麵的領導,此外,除了穿越者寧遠本人外,這次事件相關的參與者們也都被帶到了現場,麥初初瞄了一圈,發現宮念鞍和其他幾個隊員也都在,羅隱本來也該出席,可惜他有病條,這個類似於審訊的會議就這樣被他逃掉了。
坐在邊上的楊沁向麥初初遞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太擔心,麥初初暗中點了下頭,坐到位置上開始彙報自己的工作。
第一件需要彙報的就是昨天發生的劫持事件,麥初初把事情經過稍微整理了一下,從組織裏那個神秘莫測的老大說起,“這位沒被記錄在案的穿越者姓甄名潛,具體身份不明,來自於哪個時空也已經查不到了,我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去多日,根據科研辦的屍檢報告,他死於胃癌晚期,並伴隨有多項並發症。”
“既然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那麼你們如何判斷他就是穿越者?”一位國字臉的領導看向麥初初,問道。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李主任接道:“雖然死去的組織的DNA常常會快速降解,但是我們依然可以利用一些方法,來測序和擴增這些在合適條件下保存10萬年以上的DNA。這為我們了解不同組織和種群的基因組成提供了可能性,古代基因組和現代基因組的區別是目前我們的一個研究領域,但是由於古DNA一直是具有挑戰性的基因材料的來源,所以我們隻能判斷出甄潛的基因組不屬於現代基因組,卻無法推斷出他具體來自於哪個時代,更不要說我們還存在著根本無據可考的平行異時空。”
麥初初點點頭,說道:“甄潛具體是什麼時候穿越而來的,我們誰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根據警方對他們組織的調查,他的穿越時間,應該不會早於十年前,也就是說,我們的調查網,還存在著我們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漏洞。”
“關於甄潛的身份和檔案,我們已經和警方做好溝通,他們在檔案整理上,會適當為我們隱瞞。”楊沁看了看自己的本子,說道:“接下來我想先著重了解這次安全局內部員工身份被泄露的事……”
會議進行了將近兩個小時,其中每位事件當事人都針對自己的親身經曆做了詳細的闡述,等到楊沁宣布散會,外頭的天色早已暗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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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初初離了會議室就往後頭的住院樓走去,在羅隱的病房裏,羅隱早已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在等待她。
“這次又是誰給你送來了這麼多吃的?你家裏,還是食堂阿姨?”麥初初關好病房的門,徑直坐到床上,笑問道。
羅隱將筷子和湯匙遞給她,問道:“局裏給你的處罰是什麼?”
麥初初接過筷子就去夾碗裏的魷魚,蠻不在乎地答道:“基本沒差,薪酬待遇降級,停職半個月。”
羅隱又問:“那寧遠呢?還有李主任呢?”
提起寧遠,麥初初顯然抑鬱不輕,“寧遠要被重新評估了,吃完晚飯後我會親自去給他賠不是,至於李主任嘛,他那樣的老油條,上頭多的是關係,隻要不是直接責任人,自然能逢凶化吉。”
羅隱點點頭,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內,見麥初初又把盤子裏的紅蝦撥走,他順手放下筷子,用旁邊的濕紙巾擦了手,極其自然地給她剝起蝦殼來,“齊驍年跟我說,綁架咱們的那夥人,一個都沒活下來。”
麥初初手上筷子一頓,神色黯然,“是嗎?”
羅隱想起那晚月色湖棧上的那個癲狂男人,心內暗歎,“那個男人至死都以為甄潛隻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卻不知道他的屍首一直都隱藏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麥初初此前已經和羅隱談過事發當晚他們二人的各自經曆,對此也心有戚戚,隻能歎氣道:“楊沁告訴我,甄潛的屍體是在郊外的一處拆遷屋裏找到的,那附近的住戶早已搬走,找到他的時候,他仰麵躺在地上,身上蓋著一條被單,看起來就像睡著一樣,夜盜說過,這個人在過去的世界裏從事的也是殺手的職業,這樣的人,在明知自己不久於人世後,恐怕是出於自保才會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