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想,莊嬸就是追求的闔家安康,幸福和諧吧。
她為了這個追求,幫著兒媳婦帶孩子,幫著放牛做飯,還……記得關心自己這個小孩子。
夏荷懷揣著剛剛從莊嬸手裏接過來的南瓜餅,一邊小心翼翼的借著打草的背簍遮擋住周圍人的視線往隨身空間裏轉移,一邊打著招呼,在心裏感慨不已。
這樣細心又周到的人,就應該幸福。她兩個兒子聽話懂事,兒媳婦心靈手巧,小孫子可可愛愛,家庭氛圍極其溫馨就是證明。
幸福的家庭極其相似,心往一處使就行,就像她以前的那個家。
不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就像她現在的這個家,斤斤計較,各懷心思,前路迷茫。
剛進門夏荷就看到母親李玉香迎了過來,接過豬草跟著一起切割收拾,想來是一直注意著門口的動靜才會這樣及時看到。
探頭探腦的觀察一番,院子裏也沒什麼動靜,忍不住開口:“奶奶和大伯母沒在家裏嗎?”
李玉香手腳不停的幹活,雖然大著肚子,但是影響不大,手法利落嫻熟。聽見問話,小聲回答:“兩人都在上房繡花呢。”
語氣裏透露著絲絲羨慕,還有幾分不甘心。
想當初,她的原生家庭也不差,想要繡花也不費什麼心就可以如願。
或許是太過輕易得到的東西,都不容易被珍惜。經曆過生活的苦難,一切都有了意義。
時過境遷,衡量出來了這門手藝的價值,再想學習時,時不我待,追悔莫及。
夏荷對母親李玉香的回答很是平靜,她才不羨慕繡花這門手藝呢。
悄悄的把南瓜餅拿出來,碰了碰母親李玉香的手腕,小聲說話:“莊嬸讓我給你帶了南瓜餅回來,還是熱的,味道可好了,你嚐一嚐。”
李玉香看到南瓜餅也很意外:“莊嬸也太客氣了。”她沒想到莊嬸還會讓帶回來吃的,“你自己吃吧。”
“我都吃過了。這一份是專門帶給你的。”夏荷實話實說。
聽了這話,李玉香也不客氣,吃了起來。她從剛才拿出來開始,就聞見了南瓜的香味,在這食物寥寥的日子裏,已經是很難得的美味了。
吃了幾口,又想起了遠行的丈夫,忍不住脫口而出:“也不知道你父親在外麵做什麼?有沒有吃的?有沒有睡好?在家千日好,出門……”
夏荷實在是不想聽這些話,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扔到水溝裏,即便被扔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原主,也依舊難以接受。那樣的人,她實在心疼不起來。
“娘,你快先吃吧,不然一會兒就涼。我把這些草都收拾起來。”
過了沒過多久,孫小草就帶著孫小江也回來了。
燒火、洗菜、做飯,與往日一般無二。
隻是在吃飯時,奶奶陶氏對著夏荷的方向說了一句:“吃飯時間,誰不到誰就餓著。掌握不好時間,那就別吃了。不能因為一個人,讓飯涼了。”
夏荷明白這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上午不曾餓肚子,也就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這個上午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親身經曆過的人,和暗中知情的人,還有毫無所覺的人,都不曾察覺到這一個上午意味著什麼?
命運的齒輪隻是悄悄的偏移了那麼一點點,影響和改變的是多少人的生活軌跡,誰也無法預料。
糊塗的人將繼續糊塗,聰明的人也隻是抬頭望了望天,有所察覺罷了,不能清晰,無法明了。
下午出去的時候,夏荷思慮再三,還是對孫石頭說了自己的想法:“石頭哥哥,我還是在家幫你做果幹吧。李掌櫃說後麵的果幹都賣給他,他會收購的。我看行。這樣還省得我們費盡口舌兜售呢,能省不少力氣。”
孫石頭也覺得這樣很合適,同意了。
此後大半個月,夏荷都很忙碌。
每天出去割草,時不時還往隨身空間裏麵藏一些吃的。
有時還會藏一背簍豬草在裏麵,方便空出更多的時間去幫忙做果幹、摘果子。
其間,還因為心疼母親李玉香懷孕辛苦,時不時拿出果幹或采摘的野果給她吃,補充營養。
偶爾還能得到莊嬸做的南瓜餅,夏荷見李玉香喜歡,不舍得吃,都拿給了她。
或許是日子過得太順心,李玉香時不時都要提起孫有慶。擔心他在外麵辛苦,又擔心他在外麵掙不到錢。矛盾且多愁善感,惹得夏荷又憤恨,又無奈。
好在李掌櫃挺靠得住,隻要做出的果幹拿過去,他全部收購,當場結算,從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