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在結束了與立海大的友誼賽後,青學眾人啟程返回東京。我也將離開神奈川,跟隨他們一起回到我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城市。上車的時候,我突然生出一種將要與曆史重逢的沉重感,站在車前,居然邁不開步。
“不用緊張。做你自己就好。”是手塚:“隻要你活得夠坦白,就能得到命運的回饋。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
“嗯!”兩天的相處,我就已經發現這個人好像能猜透我的心思,而且總是會“恰到好處”地給我支持:“謝謝!”
“走吧!”
“千秋!”幸村突然開口叫住了我,他拿出一個用緞帶紮好的紫色紙盒子遞給我:“物歸原主!我想我已經不需要再留著它了。”
我接過紙盒子,疑惑地看著他:“這是……”
“被遺忘的時光。”他笑著衝我眨眨眼:“走吧!要加油哦!”
坐在車上,我盯著這個紫色的盒子看了良久,終於還是解開緞帶,掀開了紙盒。裏麵,靜靜地躺著一雙墨綠色的絲絨細高跟鞋。我小心翼翼的撫觸過鞋子優美的線條,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軟軟的、酸酸的,一點、一點彌漫開去。
“怎麼了?”手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我身邊。
“不知道。有點懷念。”我抬起頭,努力想擠出笑容:“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突然,有點想哭……”眼淚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滾出眼眶,滴落在鞋子上。
手塚沒有說話,伸手拿起鞋子,擦掉了上麵的淚水,彎腰脫下我的鞋襪,把那隻高跟鞋穿到我腳上。
“很漂亮。”他看著我,嘴角露出一點微微的笑意,清澈的眼眸裏氤氳著一種叫懷念的東西。
他的表情讓我沒來由地一陣難過,熟悉而又心疼的感覺,盡管我的記憶依然是空白的,但此刻我終於認同了幸村的話,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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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手塚停在一幢三層小別墅跟前,掏出鑰匙,打開門:“快進來吧。”
“這是……你家嗎?”
“這是你家。”
“我家?!可是你……你怎麼會有鑰匙?”
“之前用過,後來,事情一多,一直忘了要還你。”手塚熟門熟路地進屋,拿出拖鞋給我:“你先坐一下,我把行李放到你房裏去。”
手塚離開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屋子裏打轉。這就是我生活過的地方嗎?!每一樣東西都帶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但是,很溫馨。
“喝茶嗎?”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塚已經回到了客廳,站在樓梯口看我。
“呃……好,謝謝!”突然覺得好像是我在他家做客的樣子。
他很熟練地從櫃子裏翻出茶葉,燒水、沏茶。
三分鍾。一杯泛著淡淡清香的茶,放到了我的麵前。我低頭捧著他沏好的茶,他坐在對麵一言不發地看著我。沉默,又是沉默。沉默好像是這個人的特色,從見麵開始到現在,我跟他之間好像一直是沉默多過交談。
“你常來我家嗎?好像對這裏的一切特別熟悉……”我終於還是決定打破沉默。
“我每天都會過來,偶爾順手整理、打掃一下。”他頓了頓,低聲補充道:“……還有,看看你有沒有回來。”
“是嗎?難怪這麼幹淨。謝謝!……不過,你一直在說‘回來’。我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我會失憶?”
“我也不知道。在神奈川見到你之前,整整35天,我一直想找到你,但是沒有頭緒。”
“這麼久啊……”
“對不起。楓。”
“對不起?楓?你在說什麼?”感覺好像是在向我道歉,但他叫的卻不是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把我跟什麼人搞混了……”
“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我的名字?我叫筱原千秋啊,這個我記得,而且幸村君也知道的。我想,你一定是記差了吧!”我突然有點吃味,難不成我對他的那種感覺隻是錯覺,他關心的其實是另一個跟我很相似的人嗎?
聽到我的回答,他的眼睛裏好像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他一臉嚴肅地衝我伸出手:“既然你選擇了零,那我們就從零開始好了。你好!青學3年1組,手塚國光,我們是同班同學,以後請多指教!”
我愣愣地看著這個行動突兀、言語詭異的家夥,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他不以為意,舉著手耐心地等待我的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有點回神,握住他的手,順著他的意思說:“你好!我是筱原千秋,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