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確定自己如果真的麵臨死亡,最惦記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麼?!……千秋!你是真的愛上手塚了,對不對?!”跡部扭頭盯著我,雖然我背對著他,卻仍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針刺般的目光筆直地紮向我的心。
“何必用疑問句。你明明是肯定的語氣。”
“你若沒有被感情衝昏了頭,決不會想要去做求證這種傻事。”
“連你也覺得我幹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隻能相信,不可求證的。如果你硬要求一個結果,那這個過程不但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那些關心你的人。幹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是最最愚蠢的!萬一,萬一你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所以,不要再有下次了。剛才即使手塚不罵你,我也很想好好教訓你一頓!”跡部的語氣裏有明顯的火藥味。
“一天之內,你已經吼了我兩次了。……現在的我真的很差勁,對不對。自詡看透世事,領悟深刻,卻天生性格頑固,不懂付出,又難相處。”
“以前的你,看問題太透徹,被記憶圈住的心冷靜、理智、果決得過分。說難聽一點,論狠絕,的確我們誰都比不上你。你把自己緊緊地封閉在一方小天地裏,不容任何人打擾,甚至連你自己的感情波動都不被允許。那個時候的你,有自己的理由,我不便置喙。”
“幹嘛突然跟一個失憶的人提起從前?!”
“因為,就像你說的,你並不是沒有感情,隻是你自己把它埋葬了而已。我說過了,我其實很高興你失憶。原本我以為禁錮你感情的東西消失了以後,你終於可以像個普通國中女生一樣,比較正常地麵對自己的感情。”
“就像鈴木那樣嗎?!”那個認定目標就勇往直前的女孩子,其實,某些方麵來講,她和手塚還真是挺相似的。
“是啊,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是那麼固執。手塚那家夥也是,他說希望這是一個和你從零開始的機會,他想要成為你的全部。但是你們都忘了,這並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純粹’很多時候隻能是夢想。”
“……抱歉,讓你和手塚失望了……”我看著跡部平靜的臉,猜測著他的心緒。
沒想到,跡部卻歎了口氣,搖頭道:“手塚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你遲早要記起一切的,他終究還是要麵對你心裏的那個影子。隻能說造物弄人吧!偏偏在你記憶開始恢複的時候,他不在你身邊。是他自己錯過了替代那個影子的最重要的時機。怨不得別人啊!”
“你在笑什麼?!”跡部還在感歎,卻發現坐在一邊的我捧著頭,咯咯地笑個不停。
“景吾。好像每次我有什麼事情,第一個出現的一定是你。我做什麼、說什麼,你都會懂。我有什麼心事,傾訴的對象一直是你。傷心難過的時候,安慰我的人也是你。有時候,我似乎在你和手塚之間,更信賴你……”
“你要說什麼?”
“為什麼我們沒有相愛呢?”
跡部聞言也笑了起來:“嗬嗬……好像是那樣啊。……愛情,還真是無厘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