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傳出了風鈴,耳邊傳來了打鼾聲。

“在睡覺時由於呼吸受阻,舌與軟齶顫動而產生的粗重的聲音……”守望著,張斌看似淡定的言語,轉而無法淡定,“原來樹杈子也會打呼嚕啊,聲音還這麼!唉,算了。”

他吐槽的過程簡短且中肯,聲音卻不敢太大,雙手險些伸出,甚至是有了想要連短袖帶柳條一同摟進懷中的衝動。

連忙拍打了下自己的額頭,心間一緊,不對不對!

緊接著,張斌便又起身來到了洞壁的一個角落,離得圓鼓鼓的“被子”稍微遠了些,背靠著牆壁開始了休憩。

此處雖地勢優越,但依山傍水,林木茂盛,不免多些蚊蟲、潮濕氣。

但洞內的溫度、濕度、空氣流通卻始終保持在一個令人十分舒適的環境值,沒了一點蚊蟲騷擾,這對張斌來說,又是一個超出認知的奇妙體驗。

他抬頭仔細觀察了下不遠處,竟隱約可以看到忽閃不定的碧綠色光幕,如雲煙狀悠然,似是如同一個半球般,包裹住了整座百米俊峰,透徹,絲毫不影響洞內的采光,甚至是將洞穴內渲染得更為美輪美奐。

丁達爾效應,不對,是結界…張斌心頭沉聲。

再仔細嗅去,沒了舊時代的甲醛裝潢味,反倒是透著縷沁人心脾的幽香。

女孩子的體香,不對,是柳條的氣息…張斌的心頭梅開二度著…

這柳枝大神還是挺厲害的嘛。雖然現在,住的環境簡陋寒酸了些,但卻能讓人住得很愜意舒服,這麼一看,還真是個精致的小柳條啊,嘿…欸?我在想什麼。

忖思溫馨斷去。

暖輝中,他跳眸遠望,湖的那邊,會是什麼?

不知不覺的打了個哈欠,他在黎明到來的時候,靜靜的合眼熟睡了去。

一片柳葉隨風,在浮光躍金上,追趕向曜日,飄向遠方。

“完結撒花…”

似是被這一聲驚醒,張斌頓時睜開雙目,下意識急促的呼吸喘氣,震悚後怕。

片刻,他便立馬平靜了不少,甚至是臉上掛滿了無奈,隻見得小柳條兩側葉片,狠狠揉貼在自己臉蛋兒上,整枝兒跟蔫了似的有氣無力著,顯然,剛剛又是柳枝喚醒了他。

“您這又是要搞哪樣啊?”張斌隨口應著,並輕柔的捏取下臉頰兩側的小葉片,觸感極佳。

小柳條浮漂在眼前的身形,立馬沒電了似的落在了攤腿靠坐的男子懷裏,“主人,飯飯,餓餓。”

旋即張斌一臉壞笑道:“那您以後不要再叫我主人了。”

這令得柳條枝頭一驚,果然是個善變的男人!才一晚上就不認賬了!

柳條枝形在男子腰身試探性的延長,緩慢,輕柔,不易察覺,“那…那,我不叫你主人叫什麼啊?我們可是協議都簽好了的,你不可以…不可以說離就離的,至少,不可以…”

不覺間,男子腰身及四處早已纏滿了翠嫩、泛出螢螢光暈的柳條枝葉,如被五花大綁般,綁得很專業,綁得很銷魂。

被這年邁的聲音卻是少女般的央求感,整得張斌是頭皮發麻,心裏癢酥酥的,這家夥是要搞啥呀!不過,他竟然這麼舍不得我…

“沒有沒有,柳條大神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您可以換個叫法,還是先前的小娃娃聽著順口,哈哈。我們之間,沒有主仆關係,請原諒我的自大,我是拿你當朋友、甚至是家人的。”張斌見勢求著饒。

頓了頓後,張斌又細語道:“我不想掌控任何事物,我也無權幹涉他們的自由,我隻想更好的尊重他們,我也厭惡拿別人當奴仆使喚的感覺。”

小柳條怔了怔後,說:“好的,小娃娃。”

隨後,又輕柔細語,“我的數據庫告訴我,自我誕生以來,你是第一個與我簽訂協議…準確來說,是協議強綁的人。就連我的創造者都無權成為我的主人,你是我的第一次。”

聽完,張斌霎時瞳孔震蕩,轉頭瘋狂磕擊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