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物的坑陷中,水滴點點,滴嗒滴嗒在金輝黯淡,布滿土塵與血痕的鎧甲上,翎羽背靠著身陷其中。
忽然,鎧甲胸腹間動了動,伴隨出女子幾聲無力的嗆咳,她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了,美若絲綢般柔軟纖細的腰身上,傷痕正同著外甲逐漸向上彌合修複。
“不愧是神祈[生命],即便隻是半個[生命],恢複力都這麼強。看來,隻有徹底摧毀你的意誌,才能幫你解脫了,美麗的天使。”說著,納弋緩緩俯下身子,將右掌按在地上,看著麵前廢墟下的翎羽,獅頭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
身體傳來的劇痛讓翎羽緊咬著牙,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
獅頭向著地麵歪斜了下示意,鎧甲中,翎羽的眼神恍然露出了說不出的驚慌,她連忙調開了地下層區的終端探視,一副副血腥畫麵映入了她清水波瀾的眸子,似乎唯有此刻,才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地下層區內,無數的空間被撕裂出了開口,從裏麵衝出了很多很多的,大型孽物,昭示出死亡的蔓延,肆意虐殺…
悲泣,恐懼,慘叫充斥在人群中,有人合上了那些民用,毫無進攻武裝的鎧甲,與那些孽物做著最後的廝殺,人群保護著人群,不同種族間普通民眾互為掩護著撤離…
兔耳接連擊碎著孽物的軀體,如同利劍將它們大卸八塊,護著身後的孩子們。
孽物們嘶吼,咆哮,僅剩不多的翎羽軍兵士,那些年輕的戰士,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了…
在浴血奮戰中,在護衛他們心中的珍視中,潑灑鮮血,直到最後一名戰士,於鮮紅血河中,屹立前方的路上,是他,將戰場分割成了兩部分,身後,是那群沒有抵抗資格的普通民眾,身前,是撲襲而來的眾多孽物…
腳下是那條平常用於工作人員行走的狹窄的通路,而在那下方則是萬丈深淵,沒有過多猶豫,戰士的嘴角猛咬一下,輕脆的聲音傳出,像是什麼裝置被啟動了般,在隨即而來的巨大轟鳴聲中,爆炸令得通路坍塌,眾多孽物,或是消散在爆炸火光中,或是綴入了萬丈的深淵。
而戰士那堅毅的眸光,永遠自火焰中燃燒。
眼淚終是自翎羽的眼角流下了,唇角顫顫…
“感受到了?這便是絕望的毀滅。千萬年來,你們不斷的進化著與外界抗衡的能力,但受礙於其本身,蟲子終歸蟲子!”
暴君虛靈納弋的低吼一直持續,震蕩四周,攜出強力的威壓。
地下層區的空間裂口愈發增多,而那裏的民眾已經喪失了任何能夠抵禦孽物的能力,戰爭從根本上,從未停止。
“放棄吧…你們…”納弋的唇齒不再開合,聲音卻是傳出。
“你們不累嗎?”翎羽說著,重傷下的氣息並未完全恢複,身子更是卡在廢墟中無法動彈。
納弋聽後,不緊不慢的譏笑道:“什,什麼?”
“密謀這麼一場偷襲,都打半天了,也還是拿不下蟲子的壁壘嗎?你們在怕什麼?”說到此,翎羽流淌下鮮紅的唇角輕笑了幾聲,“說這麼多,不累嗎?有什麼好怕的?我不就在你麵前,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