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影早已經夢會周公去了,她趴在炕上,雙手雙腳擺成了個大字,臉蛋衝著門簾的方向,嘴巴半張,嘴角還銜著一滴晶瑩的口水。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揍人揍累了的關係,她甚至打起了鼾。
霍齊嫌棄的撇嘴,“這女人睡覺怎麼還打鼾?!”
沈清起抿唇笑。
霍齊:“這麼寬敞的炕,她橫在中間,您往哪裏睡?我把她丟裏頭去......”
“沒事。”他笑著說:“別驚醒她了。”
沈清起也累了,他的雙膝還是隱隱的疼,由著霍齊將他抱到炕上。
霍齊緊皺眉,看著溜著邊的沈清起,為其抱不平:“您推推她,這麼睡不成的,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沒事,你去睡吧。”沈清起笑了笑。
霍齊一歪頭,氣哼哼的出去了。
沈清起半倚著牆壁,垂著眼望著熟睡的辛月影,他想給她蓋上被子,卻發現她把被子已經牢牢的壓在大腿下麵了。
沈清起回手,將自己靠在背下的薄被拿出來,展開,輕輕給辛月影蓋上了。
他給辛月影掖好被角,將炕頭的油燈熄了,兩隻手撐著平躺下,大概是外麵還沒有安門的關係,夜裏風冷,他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和她合被。
他在心裏下了很久的鬥爭,最終,他慎之又慎的捏起了被子,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
隨著被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很快他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刹那間,天與地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鬼使神差的想去找她的手,他想把她的手牢牢地扣住。
指尖接觸到了她的小手,她便輕輕顫了顫,迷蒙的“嗯”了一聲,他緊張得屏住呼吸。
辛月影翻了個身,連被子也被她卷走了。
沈清起:“......”
他劍眉輕蹙,將手懊惱的攥成了拳,輕輕捶了捶炕。
翌日清晨。
楊木匠鋪子之中。
沈清起坐在輪椅上,他挽著輪椅,在各式妝台前挑選。
他最終將手落在了這麵金絲楠木的梳妝台上。
“要這個。”
楊木匠一怔:“這是樣子貨,不實用,金絲楠木的有點貴。”
“就要這個。”
楊木匠撓撓頭:“這得二百兩,這還是給您便宜了的價。”
“我用輪椅抵,給你打五把輪椅,明日我給你送來。”
楊木匠當然是樂意的,這妝台打好了擺在這裏一年多了也沒碰見買主,輪椅可不同了,是緊俏貨,又況且他如今把輪椅漲了價,照樣有人來買。
他答應了:“行,您既給我打五把輪椅,我也別讓您虧了,這椅子和妝奩匣子您一並拿走。”
沈清起:“多謝。”
沈家的辛月影睡到日上三竿還沒醒。
她是被外麵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吵醒的。
辛月影坐起來,頭發睡了個雞窩頭,外麵敲打的聲音還在繼續,她把窗子推開,恰好見到了在窗下碼木頭的霍齊。
霍齊瞪她一眼:“大小姐,您醒了啊。”
辛月影揉揉眼睛,打個哈欠,極目看過去。
見得三個男人已經著手幹活了,沈清起背對著她,手裏拿著尺子,在木頭上丈量,鹹即用墨線留下痕跡。謝阿生則在鋸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