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這邊正鬼鬼祟祟的倒掉藥渣子。
這是一碗避子藥渣。
她很清醒,深知她和沈清起目前還是逃犯,沒有哪個小怨種願意給逃犯夫婦當孩子。
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體現。
但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沈舞和沈弄這倆名她到現在也接受不了。
沈舞姑且還能一聽,沈弄這個就離譜了。
是要弄死誰?
搞不好又是個小小瘋子。
絕對不行。
她今早偷偷摸摸的去了藥房買了藥,偷偷摸摸的熬煮,偷偷摸摸的喝掉。
此刻她手裏拿著一包紙,裹著藥渣,準備偷偷摸摸去扔掉。
她莫名其妙的和瘸馬成了真的父女,有利有弊,利的是喜提一個下毒爹。
但弊端此刻顯露:
那就是天底下沒有一個女兒會向父親討一副避子藥。
辛月影也忌憚瘸馬,若他發現自己背著他去找別的妖豔賤貨大夫開藥,他絕對得發瘋。
小瘋子還在他手裏,最好不要觸怒他。
所以辛月影懷裏藏著用紙裹好的藥渣,打算去遠一些的地方倒掉。
她走得並不快,時不時的會捂著小腹。
烈馬不愧是馳騁過疆場的烈馬,受這麼重的傷勢,竟還有此驚人體魄是她沒想到的。
她鬼鬼祟祟的來在一條很少有人走的小路口,這是個酒樓的後院附近,他們會將廚餘的垃圾或是剩飯剩菜倒在這裏,夜裏有人來收。
最佳作案地點。
辛月影流露一抹奸笑,從懷裏拿出了用紙裹著的藥渣,一把扔了。
“哎喲!”
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音嚇得辛月影一激靈。
“什麼人?!”她警惕看過去。
從垃圾堆裏露出來一個小腦袋瓜。
一個小男孩捂著腦袋:“是誰丟我!?”
小男孩站起來,三四歲的身量,極瘦。
他赤著上半身,露出根根分明的肋排,腦袋挺大,頭發枯黃,滿身發育不良的證據。
他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看向辛月影,生怕她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
髒兮兮的小手搓搓腦袋,還反手看看自己掌心,各種細小的動作都在向她展示,她給他砸得不輕。
而這些細節,也恰恰使得他看上去有一種與同齡人不符的圓滑和老練。
可他臉上毫無稚童該有的神情,沉聲道:“姑姑,您這一下可真是給我砸懵了。”
見麵道姑姑,必定是江湖!
辛月影一看就知道此小子絕非善類。
因為她小時候就這德行。
正常小孩被大人丟了,會哭,會怕,會回家跑去找娘。
總之不會自己跟大人解決問題。
這種破小孩,沒有家人愛護,必須自己成長,所以,在他瘦小的軀殼下,其實裝著一個極為成熟老辣的靈魂。
辛月影此刻甚至敢篤定,她根本沒砸到這臭小子!
這就是訛人!
小男孩的確在這隱秘的角落裏蹲半晌了。
可算等來了個冤大頭的姑娘,姑娘大多心善,也好騙,說兩句好聽的就能給點吃的,或是給點錢。
小男孩笑了笑:“姑姑你長得這麼好看的呀!我被你砸了腦袋,我也不算虧呐!”
“姑姑,你眼睛真好看啊!又圓又大!閃閃發亮。”他開始吹捧,試圖讓辛月影覺得這小子可愛,繼而從她身上撈取些便宜。
“謝謝,我也覺得我很靚仔。”辛月影轉身走了。
這完全出乎了小男孩的預料之外,因為每次他對小姑娘這麼說時,她們大多都會說他一聲可愛,然後關心的問他,你家在哪呀?你爹娘在哪呀?怎麼自己在這吃這個呀?你餓不餓呀?
這女的居然扭頭就走?
小男孩很快跟過去了,緊跟著辛月影的身後搓腦袋:“但是,姑姑,其實我腦袋還挺疼的。姑姑,我有點走不動了,姑姑我腦袋疼,好像被你砸暈了.....”
辛月影驀然頓住,小男孩跟得太緊,迎頭撞在了“姑姑”的身上。
這回真挺疼:“哎喲喂!”他誇張的大叫。
辛月影回頭冷眼看他:“說說看,想怎麼訛我?”
小男孩一愣:“姑姑,你長得這麼好看,你這話講得可不好聽啊,我沒有訛你的意思呀,但你確實也給我砸的不輕。”
辛月影:“別兜圈子,不必給我灌迷魂藥,直說吧,怎麼解決?”
小男孩抬眼望著辛月影,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意:“姑姑,我餓了好幾天啦。”
“下回再看見我,直接跟我說你餓了,我可以給你買頓飯,但你一開始拿我當冤大頭,利用我的同情心訛我?沒門兒!”
她扭頭就走。
小男孩跟過來了,刹那變臉:
“哎喲喂!你砸我腦袋這事兒就這麼算啦?
啊?你欺負小孩兒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