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影趕到孟校尉家門前的時候,發現孟家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院子裏隻有謝阿生一個人坐在搖椅上,他右手捧著一把茶壺,左手枕著腦袋,在不遠處,晾著他剛洗過的衣裳。

“你怎麼來了?”兩個人同時說出了相同的話。

和漂亮姐姐消除了隔閡,辛月影不再對謝阿生張口罵街了。

但她還是好氣。

她實在忍不住的問他:“您真是一點主線劇情都不走啊?”

給那小破孩忘得幹幹淨淨,讓他活吃了數月的垃圾。

謝阿生沒聽懂:“走什麼?我沒法走,我不是很想回大漠去了。”

謝阿生把茶壺放在了一邊,但沒站起身來,兩隻手支在了腿上,俯著身,也沒看辛月影,表情頹喪:

“布泰耶派出烏力的隊伍沒回去,我擔心他們還會再來找麻煩,所以我得守在這裏。”

“我相公怎麼樣了?”辛月影隔著籬笆問他。

“你想看他,便自己去看吧。”

辛月影想看,可是小瘋子沒有給她寫信,她看了看家的方向,收回目光,看向謝阿生。

辛月影試探的問:“你不打算回大漠了嗎?你是來這裏辦事的嗎?”

“事情辦得再漂亮,我父王也隻當我是個陪襯而已。

他對我的稱讚賞識,不過是為了激勵大漠未來真正的君主而已。”謝阿生垂著臉,指尖劃著地上的土。

“大漠人對我這種身上流淌著中原人血液的人,成見很大,王位,血統才是最重要的。”他心灰意冷的說。

辛月影是真的有點想安慰這個頹喪的倒黴蛋,可是安慰也不該是她來安慰,尤其是知道了對方的情愫。

既不能給他想要的,那就不要觸碰對方脆弱的地方。

辛月影:“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先療傷吧。”

“什麼傷?”

“情傷。”他說。

他依舊耷拉著腦袋,看上去真的有點慘:“這幾天在想你說的話,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我的確是卯著個勁兒,在與沈清起做一種對比。

這或許是來源於戰場上的一種習慣。

我得仔細想想我的事,明年再做打算吧。”

他來了這,先洗了半年的衣裳,又打算再療半年情傷。

辛月影問他:“那你父親派給你的任務是什麼?方便透露嗎?”

謝阿生抬眼望著辛月影:“我父王派給我的任務是讓我找到我的侄子,可我怎麼出去找?

找也不是現在找的,如今我自身尚且難保,稍有不慎,不單會連累你們,日後恐怕還要連累無辜百姓遭殃。

布泰耶勢要趁此良機將我一網打盡,又況且,嗬......”

謝阿生一笑:“那小子的母親必定囑咐他,一定要記著和布泰耶舅舅走。”

找也不是現在找的。

沒錯,原文之中謝阿生是等小石頭和布泰耶已經相處了兩年之後,才去找那小子的。

但小石頭來到謝阿生身邊以後,那小子被布泰耶折磨得性情大變。

善良的如心姑娘提出這小子可能是想大漠的姥爺了,鼓勵謝阿生將這小子送回大漠。

小石頭的人生路,徹底開啟悲劇生涯。

辛月影目光流轉,聽出他的話音:“你的意思是說,布泰耶有可能先找到那個小童了,他故意不露麵,用那小童當誘餌?”

“你真的很聰明。”他頹喪的說。

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是布泰耶應該目前還沒有找到,如果當時有人跟蹤小石頭,在辛月影追他的時候,就應該會有大漠人來攔住了。

也就是說,布泰耶的人現在還沒有到達。

辛月影看了看謝阿生,他有點進步,到現在為止,沒有說出逼死強迫症的押韻話,這相當於瘸馬拈絲微笑,漂亮姐姐遮臉說“嘻嘻”,謝阿生麵對喜歡的人,喜歡說一說押韻話。

看來療情傷確實有點效果。

辛月影點頭:“行吧,那你自己先療著,我有點事,先撤了。”

謝阿生垂著臉,沒接茬。

辛月影想起什麼,囑咐他:“別告訴我相公我問了你這件事,他腿傷著,且先讓他安心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