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爾諸:“可布泰耶下了令,三日後直闖城中,到那時候,再趁亂殺人豈不是很好!”
“三日後你接近不到他身邊,明日是你唯一的機會。”黑衣使者沉聲道:“辦不成此事,我會告訴布泰耶,昔日是你走漏了風聲。”
撒爾諸死死攥著拳頭,將羊皮卷一抖,垂眼看著畫相上的人,眯眼,念著上麵的字:
“閆景山?”
翌日。
閆景山送顏傾城入了城。
城裏人頭攢動,大街上多了不少寫春聯的,賣窗花的。遠處一群小童聚在樹下放炮仗。
車廂裏卻很安靜,閆景山猶豫了一下,望向坐在對麵的顏傾城:“你......經曆過戰爭麼?”
顏傾城放下車窗的簾子,看向閆景山:“問這個幹啥?”
閆景山眸光黯淡了一些,倏爾一笑:“沒事,我隻是想告訴你,雖然得了大漠人撤兵的消息,最好還是別掉以輕心。戰場上的變化總是瞬息萬變的。”
顏傾城:“嗯呐。”
來在清月木匠鋪,閆景山率先下了馬車,抬眼,望著清月木匠鋪。
他臉色很差。
顏傾城下了馬車,疑惑的看著閆景山:“你怎麼了?”
閆景山沉聲道:“就是這麼小的鋪子裏的一個長工,是嗎?”
顏傾城瞪他一眼,沒說話。
閆景山看了車夫一眼,語氣更差:“把後麵馬車裏的米麵糧食卸下來。”
“是。”
“什麼米麵糧食?”顏傾城問道。
閆景山:“青樓的那些姑娘們住人家這裏這麼久,承蒙人家的照料,吃喝都是挑費,雖你們姐妹關係好,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常言道,禮多人不怪。”
顏傾城笑了笑:“你想的還算周到。”
閆景山得了誇讚半分歡喜都沒有,指了指大門:“去敲門。”
他主要也想順便看看是哪個長工。
顏傾城沒有動:“你在這等著我,我去和我姐妹說一聲,讓她的夥計給你開門。”
“讓長工給我開門!”他沉聲道。
顏傾城瞪他一眼,扭身去了小巷子。
顏傾城獨自去了暗室,找到了辛月影,二人久別重逢十分激動:“你們怎麼還沒開張?大街上好多人,都是置辦年貨的,可熱鬧了。”
辛月影:“這不是想等你回來呢,你回來了,這就代表了安全!”
辛月影輕聲問:“安全了嗎?”
顏傾城點頭:“閆嫖客說他收到了消息,大漠人撤兵了,這便送我回來了。”
她握著辛月影的手:“今晚咱們好好聚聚,閆嫖客說是青樓的姑娘在你這裏蒙你照料,他給你送了糧食。”
辛月影:“哇,他想的真是太周到了,怎麼樣?快說快說,你跟閆大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啊,我住的院子他去的不多。閆嫖客就在外麵呢。”
辛月影這才反應過來:“什麼?閆嫖客在外麵?”
“我沒讓他知道咱們暗室的位置,他在鋪子外麵等著呢。”
“媽呀,當朝二品大員,你讓他在外麵等著?!”辛月影驚訝,連忙吩咐趙氏兄弟快快開門。
辛月影也要過去,被顏傾城拉住了:“咱們的貂裘到了,先去拿貂裘吧!我等不及了!反正他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好。”
“姑姑,你幹什麼去?”一身女裝的小石頭生無可戀的望著辛月影:
“帶我去吧,行麼?那些姐姐們這會子的工夫已經給我梳了三次頭了,我最近頭發掉的厲害,我感覺再這麼梳下去,我腦袋就禿了。”
顏傾城望著一身女裝的小石頭,好奇的問:“這小丫頭是誰呀?這麼漂亮?”
辛月影:“一會兒再跟你解釋,先走。”
辛月影帶著小石頭和顏傾城一起從暗門出去了。
兩個人牽著小石頭一路說說笑笑,小石頭驀地一驚。
他看見了撒爾諸朝著這邊走來。
撒爾諸頭戴狗皮帽子,脖子上的羊毛圍巾遮了他的半張臉,黑色的胎記露出一半來。
他身上穿著漢人的衣裳,混在人群之中並不顯眼。
小石頭背過身去,一把拽著辛月影的胳膊,“姑姑,抱著我!快!”
辛月影意識到了不對勁,將小石頭抱起來,小石頭將臉伏在了辛月影的肩膀上:“我看見撒爾諸了!就是我跟你說的那隻大漠豬!他們又混進城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