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兩個人很晚才睡。
外麵冷風在吹,兩人窩在暖洋洋的被子裏,任憑外麵寒風凜冽,他們彼此在這一方天地之間,相擁取暖。
辛月影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睜開眼發現沈清起自她背後環抱著她。
以往都是她睡到日上三竿,醒來之後沈清起早就起身了,他大概是真的累了,這次反而是她先醒轉。
她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問他:“好像不早了。”
“嗯?”沈清起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他鮮少流露這樣自然鬆弛的一麵,睜開眼簾,望見辛月影,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他似乎還沒醒盹兒,又閉上了眼睛,抬手揉她的腦袋:“再睡會。”
說著話,他翻了個身,直接滾到了床下去。
“嘭”地一聲。
紗帳也被他帶下去了,這下他徹底醒盹了。
辛月影震驚的支起身,這才發現沈清起這邊躺著的身量被她擠得隻有窄窄的一條。
她連忙噓寒問暖:“哎喲喲,摔著了吧,膝蓋沒磕著吧?疼不疼。”
沈清起腦袋上還纏著紅色紗帳,坐起身,無語的看著假麼三道的辛月影。
兩兩相望,辛月影縮了縮脖子:“真是抱歉,我睡覺擠人是吧,我以後盡量注意。”
“沒事。”沈清起扯下了腦袋上的紅色紗帳:“沒事,擠擠暖和。”
他說完了話,淺淺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這個不用注意。”
兩個人起身太晚,午飯即為早飯。
用過飯後,兩個人坐在堂內的左右八仙椅子上。
對麵站著陸文道。
陸文道臉色蠟黃,眼底烏黑,手裏捧著一本孫子兵法埋頭苦讀,仍在臨陣磨槍。
辛月影腿上擺著一把算盤,坐在右邊的八仙椅子上。
沈清起懶散的歪在左邊的椅子上,指骨分明的手支著下巴,冷眼盯著陸文道:“拿來。”
陸文道厚嘴唇不知在叨叨什麼,一邊把書送過去,一邊還在叨叨,直至將書放在了桌上,最後再戀戀不舍的瞅了一眼。
辛月影把書拿來了,另一隻手摸了摸腿上的算盤,抬眼望著陸文道奸笑:
“可以開始了,陸大人。”
“計篇!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陸文道聲音洪亮。
沈清起驀地打斷他:“糧草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陸文道一愣:“啊?”
沈清起:“我問你糧草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最差合夥人開始給陸文道挖坑了,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稍後冷不丁的再抽查他背書。
陸文道絲毫沒有意識到:“正在查,怎麼了?”
沈清起懶散的開口:“大漠人的糧草必為內奸行駛私權從糧倉放出,你先將糧草找個地方賣了。”
他頓住,指向陸文道,特意提醒他:
“賣出去的錢,你一文錢都別動。
年關將至,村民地裏糧食的損失,各商戶被大漠人洗劫的損失,從這裏麵出錢。
若有同僚問你哪來的錢,堂而皇之的告訴他們......”
“等我記一下,我找根筆記一下。”陸文道說著話,扭頭出去了。
沈清起就那麼盯著陸文道。
他的食指甚至還停留在半空,而指尖所指的人已出去找筆了。
陸文道很快回來,將紙筆墨盒撂在了圓桌上,扯了把圓凳,坐下來,連忙記錄:“您說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