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城。
沈家在緊鑼密鼓的收拾東西準備去京城。
謝阿生和他的手下留在這裏養傷看家,順便幫忙盯鋪子。
霍齊囑咐過謝阿生的手下之後,哈哈大笑的從後罩房走出來:“太好啦!辛老道!到了京城,我去兵部述職,往後你找別人給你埋屍去吧!”
辛月影瞪他一眼,見夏氏端著一盆粽子葉出來,吃驚地問:“娘,帶這個幹什麼呀?”
夏氏:“老三半年多沒吃我的粽子了,我得給他包呀。”她朝著宋氏的方向喊:“大妹子,快著,還有兩盆粽葉呢。”
大妹子宋氏那邊正在打孩子:“又說錯了!不是石頭哥哥,是皇上!皇上!記好了!見了要磕頭,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再記不住,我還抽你!”
辛月影捅捅宋氏的胳膊輕聲問:“朱校尉呢?”
“裏頭。”宋氏淬了口唾沫,辛月影這次閃得快,沒淬到她的鞋子麵兒上。
孟校尉如今已恢複了本名朱川洛了。
他在房間裏臉色鐵青的望著對麵的女兒。
朱如心張開雙臂擋著半躺在床頭的閆霽安。
閆霽安的蜂毒比朱如心嚴重太多了。
毒液滲透了他的腦絡之中,導致他的後遺症很嚴重,左臂左腿半邊不能動了,時不時的還會發生抽搐。
朱川洛怒聲道:“我讓你跟我走!”
朱如心:“我走了他怎麼辦?我得留在這照顧他!”
閆霽安紅著眼,沉聲道:“我求求你了,你走吧,真的。”
朱如心回望著閆霽安:“霽安!你別這樣,振作一點,我能治好你!”
朱川洛怒火中燒:“你還懂不懂得廉恥!孤男寡女你留在這裏照顧他,成何體統?這不是一隻小貓小狗,你想救也就由著你救了,這是個男人!”
朱如心質問:“那就不管他了?由著他在這裏等死嗎?”
朱川洛:“閆景山都不認他了!輪得到你在這裏照顧他嗎?”
“爹,你真的變了。”孟如心抬眼,凝視著父親:“從前你對我不是這樣的。”
朱川洛:“就是從前太驕縱你了!我心疼你自幼失去母親,對你百依百順,把你驕縱成了這幅樣子!”
朱如心:“驕縱我?若爹爹當真驕縱我,怎會由著那毒婦欺負我那麼多年!若爹當真驕縱我,就應不再續弦,不與別的女人生兒育女!當真驕縱我,你就不該每次都向著她,由著她欺負我!”
“我不續弦,當年行軍打仗難不成帶著你上路嗎?!”
朱川洛氣得瞪圓了眼:“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對外人寬宏大量善良悲憫,你為什麼不能體諒一下你的母親!
她打你,哪次不是因你犯錯在先?那幾年躲避追兵,她操持家業,上山挖野菜,朝不保夕!難不成還要她每天對你陪著笑臉哄著你嗎?”
辛月影扒窗戶根兒看向宋姨:“謔,宋姨,看不出來,您還挖過野菜呐?”
宋氏得意一笑,看向辛月影:“那幾年光景最差的時候,我不僅挖過野菜,我還打過一隻小狼,不大,才斷奶,我才給捉回家來,燒水的功夫,一眼沒瞅見,那小蹄子就給我把那小狼偷偷放走了。”
宋氏攥著拳頭,憶往昔,她笑得很得意:
“那次,姨打得挺過癮。”
辛月影麵無表情扭過頭去,繼續偷聽。
朱如心:“還有那個矮子!她.....”
“你住口!”朱川洛嗬斥:“你可知二爺如今不單是手掌軍權的兵部尚書,天下兵馬大元帥,他也是內閣首輔,二爺如今權傾朝野!你再目無尊長,我都救不了你!”
“馬大帥?什麼馬大帥?”辛月影看向宋氏。
宋氏得意朝她挑挑眉毛:“二爺呀,天下兵馬大元帥。”她拍拍辛月影的手:“別鬧,繼續聽。”
朱如心半晌沒有聲音了。
室內驟然爆發出一聲尖叫,朱如心站起來,渾身發抖的質問:“為什麼!為什麼她一個惡婦能混得風生水起!我一生與人為善,憑什麼她能過得比我好呀!憑什麼!憑什麼呀!”
“憑我牙比你全!嘿嘿,怎麼樣呀!我氣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