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起又一次的被告知下山找沈隨,叫他回來吃飯。
他真的煩透了。
他想不明白要這個孩子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在娘胎裏先折磨辛月影,出了娘胎又折磨他沈清起。
他從前覺得蕭朗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現在,完全推翻了。
蕭朗星真的太乖巧了,因為蕭朗星從沒像沈隨似的和沈清起有如下離譜對話:
“爹,我拉褲兜子了。”
“爹,我好像尿炕了。”
“爹,帶我跑馬吧行嗎,我保證再也不拉褲兜子再也不尿炕了。”
“爹,我好像又拉褲兜了。”
沈清起滿山亂喊,“沈隨!沈隨!!沈隨!!!”
隻有他自己的回音。
這麼可惡,他甚至還動不了沈隨一根手指頭。
上次沈隨在將軍府挨打,沈清起棍子都找好了,被辛月影抓走了,她朝著他遞眼色,示意他別動手。
沈清起被迫隻能坐在一邊望著沈隨挨打。
沈清起被他爹打了那麼多年,他好不容易當爹了,為什麼不能打兒子?
沈清起沿著鋪子打聽著是否看見沈隨,當沈清起得知有人看見了沈隨進了賭坊,他沮喪的心情一掃而空了。
他意識到,他今天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打一回沈隨了。
六歲沈隨就進賭坊了,甚至比他沈清起還早了兩年。
這打的可是天經地義。
他率先去巷子尋了根粗細適中的藤條。
他拿在眼前,睜一目眇一目的瞄了瞄,檢查了一下曲度,粗細,以及是否順手。
然後他帶著藤條去了賭坊興衝衝的抓人了。
爹爹當初怎麼罵他的來著?
這次要把話原原本本送給沈隨。
八歲(六歲)你敢進賭坊,十歲(八歲)你是不是就敢逛窯子了?
孽障!!!孽障!!!
沈清起越想越興奮,他抬手拽了拽衣襟,清清喉嚨,以便自己能像爹爹當初那樣發出渾厚且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他真的挺激動的。
進了賭坊,他一眼就找到了沈隨。
沈隨的身後站著幾個男人,沈清起很有經驗,這就是看沈隨歲數小,覺得新鮮圍觀的好事者。
沈清起撥開好事者,立在沈隨的背後,抬手拽了拽衣襟,大聲咆哮一嗓子孽障,沒有意外,沈隨會體會到什麼是晴天霹靂的感覺。
沈清起深吸口氣,怒道:
“孽障!!!孽障!!!
壓莊!壓莊!這還用猶豫嗎?!”
沈隨一愣,回頭一看,做賊心虛的沈隨見得父親,他臉嚇白了。
沈清起手裏的藤條指了指莊:“壓莊,聽爹的沒錯。”
沈隨照做。
開了盤,是閑家贏了。
沈隨沉聲道:“我本想壓閑的!”
“你讓讓。”沈清起給兒子扒拉開了,他坐下來了:“睜開你的眼睛,看好我接來下的手法。”
然後,沈隨眼睜睜的目睹了沈清起連輸五把。
在第六把開局之前,沈隨先將錢抓走了:“這錢我有用處,我好不容易就快贏到五兩了,現在又要輸沒了。”
沈清起沒理會,站起身來,帶著沈隨來到玩骰子的地方:
“你看著,這一把,爹給你都贏回來。”
沈隨想了想,他常常見爹爹將五粒骰子握在手中愛不釋手的把玩,想來爹爹應該是沒有騙他。
沈隨將碎銀遞給爹爹了:“行。”
篩盅開了,沈清起又輸了。
沈隨徹底傻眼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隻剩兩粒碎銀了。
他慌了,看向沈清起,見沈清起麵露焦慮,沈清起將篩盅遞給他:
“你吹一下試試看,你是你娘的孩子,可能也沾了些靈氣。
吹啊!快吹啊!吹!!!”
“啊呼!”沈隨趕緊吹了一口。
篩盅開了,沈氏父子再次敗北。
沈清起急眼了,指著沈隨:“就你,就你方的我,回家!你娘喊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