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我拿性別擔保(1 / 2)

沒有張確的雪山是那般空曠寂寞,曾驚豔過明若清的星點也是曇花一現,回眸後,滿目隻剩無盡冬雪,它又失了生機,甚至任何痕跡都不曾留下,令人悵然若失。

明若清並不抱怨,她依舊決定要留在這裏。

但心底隱隱有種猜想,她覺得張確在那晚是想通過草原告訴她點什麼。

又或許這一切都不過是她上山途中的幻想,因為當她回神時,她發現自己還在前行。

可是目的地在哪,她也不知道。

明若清把曜仙留在了飛鷹鎮,抱著空前的決心來尋回她的力量,手上僅有的是那隻食盒,幾乎可以說是毫無準備,她都奇怪自己怎麼沒被凍死。

石墩守衛意味著附近有部落居住,明若清可能遺忘了這點,她實在不想回憶那兩塊石頭害她剛進山就摔了一跤,此外一直都很順利,越往深處走,她發現了不對勁。

原來張確是用春色告訴她這裏有人生活。

她剛意識到就被抓起來了。

北姑共有五大部落,彼此間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遇見不屬於本族的石墩便要繞路,這是各族曆年來定下的規矩。

鬆哲提過。是啊,他說過不能繼續走的。

明若清閉上眼無言以對,緩緩舉起雙手,“好吧,有選擇就有代價。”

大鹿穀和飛鷹鎮在著裝和語言上略有差異,養鹿是他們的特征,卻一點都不溫和,而是各個戰力強悍、目中無人,且自號索倫勇士。明若清早該知道的,有山前石像戲弄她的行為,惹誰都不能惹鹿穀人,更何況她還破壞規矩誤闖了他們的地盤。

明若清被架在中間,她覷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很快就得到一把抵住脖子的魚叉。“仔細你的眼睛!”對方言語不善,連口中呼出的白霧都顯得煞氣騰騰,她再不敢亂看。

鹿穀族長名叫班莫,似乎是張確與自己產生了某種共鳴,明若清竟都聽懂了。麵對他們的審問,她不得不如實相告,又怕觸了黴頭,隻好說自己來自飛鷹鎮,希望能搏個情麵。

不料,班莫臉色大變,猛地拽起她,“你再說一遍?!”

失策了,班莫好像不喜歡飛鷹鎮。

明若清徹底沒轍,心想事情還能再糟糕點嗎?

至於另一邊,鬆哲帶領眾人走遍北姑,隻為拉攏剩下的部落,共同抵抗即將到來的災難。有那條預言在,小鹿穀和葛瓦氏猶豫不決,那爾村直言不忍族人涉險,若要究其更多的原因,是他們已經多年不曾見麵,起步確實困難,鬆哲也沒有辦法。

秦昭落問剩下幾人有沒有誰聽得懂,大家都搖頭。

目前南初七幫不上什麼忙,他才不要閑著,停好雪橇預備先滑一趟,一拽繩子,上麵莫名其妙出現了胖胖的軟爪。

南初七到哪都揣著他的貓,十分有樂趣,伸手拂開胖胖,“你不會駕車。”

胖胖隨主也是個強種,它還是要把爪子搭過去,很快又被南初七拿走,源於一種貓爪在上的神秘力量,幾番下來,誰都不肯先服輸。

“但是看樣子,這些部落都不答應。”唐沂被吵得隻能提高自己的音量。

“沒關係,那我們就好好站著撐場子吧。”

他倆還真就老實待在原地,秦昭落又問薑雲清:“前輩,你覺得他們會答應族長嗎?”

薑雲清隔了半晌才搖頭,他方才有些出神,覺得這一幕挺像當年謝長期帶著他四處奔波,結果自是不盡如人意。他能夠理解鬆哲,隻是懷揣著那一份微不足道的希望,求一個是一個罷了。

鬆哲第一次意識到,神聖的石像守護了他們的家鄉,卻也阻隔了部落間的交流。所以他憑什麼要求這些人與他團結一心,無人願意打破規矩,孤立無援是注定的。

但他還是想試一試,為了北姑,為了祖輩犯下的錯,他想告訴他們塑造石像的意義本不是這樣。

在被那爾村拒之門外時,鬆哲鼓起勇氣,喊住了對方。

“我們在北姑經營著各自的一生,是阿哥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

鬆哲不知道什麼樣的言語才能打動人心,好像無論怎麼說都是逼迫,害怕真正給人看時,隻能交出一些難以名狀的情緒,所以他其實說得很慢。但他也沒有思考很久,以誠相待一句又一句,他恍然覺得,他是把他的生命原封不動地拋出來了。

“這裏沒有蜿蜒流水,更沒有雲隱草原,最常見的是黑夜與寒冬。現在天地間有了一點點微光,就生於我們手中的火把。它照亮漫漫長夜,不必尋根問祖,因為我們知道自己的底氣從何而來。經年的風雪讓各位勇士磨礪鋒芒,冰川一路都留下了族人的痕跡,這才構成我們最熟悉的北姑。在艱難歲月裏我們有過幹戈紛爭,到最後錘煉石像握手言和,就像河流分支後會奔入大海,我們也始終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