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對在同學間熱情交際的陶棲很是不解,好不容易等到陶棲歇下來,趕忙拉她來問原因。
“你不是不來嗎?還帶你男朋友過來。”
他們班長李傑出國多年,最近回來就張羅了這場同學聚會。人不多,都是當年玩的比較好的。
陶棲不似剛才的遊刃有餘,略帶疲憊地說:“我隻是想驗證一件事情,但這件事我自己都理不清頭緒。”
端著酒杯的陳霜不解道:“你這話怎麼雲裏霧裏的,快說清楚些,我給你參謀參謀?”
“前段時間,鄭煦之找我,說了一些暗示味兒十足的話……”
陳霜正想問是什麼話,就聽陶棲說:“你說我會不會失憶了?”
“大姐,你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那你覺得伍薑予看上去有沒有很眼熟?我好像見過,鄭煦之的暗示也提醒我以前見過這個人,可我就是想不起來。我現在感覺很多事情都很不真實,就像是進了怪圈,被人推著走一樣”,陶棲著急道。
陳霜聽了陶棲的話,認真思索了下伍薑予的麵貌。雖說說實話,伍薑予是個帥哥。和鄭煦之完全不同的類型。後者長著一張生人勿近的酷帥臉,前者一副破碎模樣倒是和徐萊如出一轍。陳霜越想越深,怎麼一個個都長得不錯呢?麵前的這一位也是個明豔動人的,性格就是有點呆,和反差感極大的鄭煦之簡直一模一樣。類比一下,她家大小姐和那個伍薑予不也絕配嗎?
“真見過?”陶棲看陳霜思索這麼久,有點害怕地問。
對方坦然道:“你對象長的這麼特別,我要見過肯定記得啊。實在不行,你就和你對象聊一聊以前,說不定能對的上號。”
陶棲也這麼想過,可內心深處覺得弄清楚這個問題之後 ,她和伍薑予之間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分散社交的人群突然湧動起來,陶棲一看是徐萊和鄭煦之來了。看他們手裏拎的東西,顯然是逛商場逛到一半被拉過來的。
被眾人圍著的雖稍顯鄭煦之和徐萊稍顯神色匆忙,但仍舊掩蓋不了他們般配的模樣。他們高中時就是有名的班隊兒,到現在也就隻有他們這對兒修成正果,所以當然免不了大家的調侃。
李傑和鄭煦之這倆好哥們兒有很長時間沒見麵了,這次聚會第一個通知的就是鄭煦之,沒曾想這廝竟然推脫有事來不了。這下可被李傑逮著了,沒等大夥兒調侃完,就拖著他去喝酒去了。當然,這是征得他老婆同意的。
兩人回憶了下高中的過往,都不免真情流露。李傑今天酒喝了不少,醉意湧上來,不免傷懷。他對鄭煦之說:“徐老師去世了,你知道嗎?”不等鄭煦之回答,他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是抑鬱症。我之前工作接觸到了老師的家人,是他們告訴我的,我震驚了很久。”
聽了他的話,鄭煦之喝完了他杯子裏的酒,沉默不語。李傑邊給他添酒,邊感慨道:“人是要向前看的,所以今天看到陶棲男朋友的時候我倒覺得也不是不行,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鄭煦之依舊沉默,李傑回過神來,問道:“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之前就知道了?”
鄭煦之默認。李傑看著死黨的臉,心想他不會是有意見吧,就趕忙說道:“這一切都隨他們去吧,本來也沒什麼大問題。況且當年徐老師那麼喜歡陶棲,這也算是緣分了。”
鄭煦之這才接話:“我總覺得對陶棲不公平。”
李傑寬慰道:“這本來就是看他們自己的,別人插不了手,也不好管!”
另一邊,幾個女同學坐在一起聊天,大家注意到徐萊腳邊袋子裏裝的是嬰兒用品,都非常震驚,“哇,你們速度也太快了吧!”緊接著,她們對有關懷孕的話題展開了一係列的探討。徐萊對這些都照單全收,還時不時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
同學在徐萊心裏一直都是沒有分量,可有可無的。學生時代的一切,都隨著那段時間的逝去而消弭殆盡了。但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痛恨當時無能的自己和那些她無法改變的一切。盡管在他們麵前裝的很辛苦,但她最擅長的不就是掩飾真實的自己嗎?
仔細想想,以她對鄭煦之的了解,他也是很討厭這些虛偽的應酬的。想到他那張無可奈何的臉,還是去解救一下他吧。
回到家後,鄭煦之還是有些醉了。強撐著意誌,照顧好徐萊,等她入睡後,他拿上了枕頭和被子,睡上了沙發。
暖黃的燈光照在臉上,鄭煦之不舒服的擋住了臉,往沙發內翻了翻。
客廳其他的燈沒開,隻留了壁燈。徐萊站在暗處,她給鄭煦之喂了杯蜂蜜水,他喝完後。徐萊便坐地毯上,似雕塑一般。
突然,她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快步走到書房。不久,她翻到了一張照片,從窗外照進來的光映出她慘白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