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獸醫站的偶遇(1 / 3)

深秋的季節,一切都變成了金黃色。蘆葦是金黃的,草地是金黃的,就連灑在河麵上的陽光也是金黃的,難怪人們說這是金秋的季節呢。一群水鳥從水麵上呼嘯而過,像是用爪子刮去了水麵的黃金蒙皮,叫囂著揚長而去,一副占了便宜的樣子。

夏曉宇坐在河堤斜坡的草地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又低下頭去繼續在本子上寫著什麼。這個學期就快要結課了,寒假之後就是實習和論文了,再之後就畢業了。當然,最好能在畢業之前找到一個能接受的工作。

今天上午隻有兩節課,下課後夏曉宇回到宿舍,把自己的物品整理好裝進了雙肩背包裏麵,騎上自行車來到河邊。學校是一年前從市中心搬到大學城的。大學城地處城郊,不上課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去處,夏曉宇經常在河邊的堤岸上閑坐著,一個人看看風景,雖然也沒有什麼風景,或者發會兒呆,偶爾來了靈感,也寫一些東西。河邊離校區大約3公裏,天氣好的時候一路走過去也並不算太遠,騎自行車更是方便,路上都是大片的農田,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倒是還可以一邊走路一邊思考。

畢竟是深秋,午後的陽光充足,但並不算很溫暖。今天沒有什麼風,倒也算得舒適了。夏曉宇在離大橋不遠的河堤上坐了很久,他拿出本子和筆,卻什麼都沒有寫,一直望著河水和蘆葦叢出神。終於他提筆寫道:

沙灘變成了堅硬的岩石

我渾然不知地奔跑著

帶血的足印掛滿了牆壁

我不敢倒下

怕再也無法站立

我沒有海龜那樣的堅殼

刀疤皸裂在我的體表

我的思想碎成了沙粒

我的帶血的足印的

金色飾品

夏曉宇寫不下去了,他今天的心情很散亂,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是周五了,同學們大多都回家了,或者出雙入對地到校外去過周末了。他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隻是要呂家村去看一下呂大師的房子,他打算這個周末幹脆就住在呂大師家,過個清淨自在的周末。

呂大師本名呂衛國,從爺爺那代起就是獸醫。呂衛國從小就和父親學獸醫,擅長給驢治病,年輕時就已經在四鄰八鄉頗有名氣,是公認的“驢大師”,他自稱“呂大師”,反正不仔細分辨聽上去都差不多,是大師就好。後來農村也沒有驢了,呂衛國人聰明,他倒也沒閑著,搞起了養生和太極,還自創了渾沌行藝太極掌法和十全六味長生大法,一年前自稱天眼、天耳、天鼻“三通”,受太甲真人親傳,業已得道,人喜驢,論輩分是張果老的師弟。於是60多歲的呂大師開始帶著一名30出頭的女弟子四處雲遊講學,收徒斂財。

呂大師和夏曉宇的遠房親戚有些交往,經介紹也認識了夏曉宇,兩個人見過幾次,切磋過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夏曉宇因為不感興趣,後來就虛無縹緲地再也沒有聯係過呂大師。呂衛國雲遊之前找到夏曉宇,勸夏曉宇租用自己的宅子作為思考和創作的清修之所,同時替自己看房子,用工資抵房租,隻是自己雲遊回來時,夏曉宇把房子騰出來就行。

呂衛國知道夏曉宇平時要上課,不可能天天住在村子裏,也隻能是趁著節假日來村裏躲個清淨,順便照看一下自己的房子。呂大師的房子離村口很近,住房和早已停用的獸醫診所連在一起,加起來麵積挺大,有個老實巴交的年輕人給看著,自己出遊的時候也放心,何況又不用給工錢。夏曉宇覺得也不錯,自己有個清淨的去處,住在農村的農家院裏沒人打擾,也許自己能在那裏寫點兒東西,這個安排特別適合假期。

夏曉宇掏出鑰匙打開了呂大師家的門鎖,他打開院子的鐵門把自行車推進院子,在西廂房的窗下停好自行車,剛要回身來關院門,一輛摩托車竟直衝進院子,直接撞到正房的牆上,車和騎手都摔倒在地上。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把夏曉宇嚇了一跳,他上前查看情況,正要詢問,騎手倒先開口了。

“我遇上壞人了,他們還在追我,你能不能幫我一下。”騎手沒有戴頭盔,看上去20歲左右,一條粗大的辮子,麵容嬌美,身材清秀。

“什麼人追你啊?”

“黑社會。我右腿骨折了,能不能在你這裏暫時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