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的平市是福建南部一個正在崛起的城市,他瀕臨大海,擁有非常便利的海陸空交通網,據統計,直到1998年初,平市總計有民營企業達14000多家,這其中經營石材加工、服裝、鞋業、糖果、瓷磚等幾個行業都在全國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並隨之出現了服裝市場、鞋帽市場和瓷磚市場。
但是在民營企業發展的同時,平市也同樣存在著非常偏僻的地方,離市區大約5裏處,通往碼頭的大道旁邊就有一片被人稱為赤土埔的地方,這裏樹林茂盛,荒墳處處,方圓幾公裏內隻有一個叫做臨浦的村子,據說在幾十年前,第一批來臨浦村的人就是被派來看守祖墳的,所以臨浦村經常為人所忽視。
李超的家就是在臨浦村,隻不過他比那些同齡人幸運得多,因為上天給了他聰明的腦袋,讓他幸運的靠上了羅市最好的中學――1中,同時也讓他成為了全村同齡人所羨慕的對象,考上了五中,就等於是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城市,可以有著無限光明的前途。
當李超托著右手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家人都已經圍坐在一張窄小的方桌上,今天是星期六,在城裏讀書的弟弟李蔚也剛好放假回來,而恰好父親李愛國晚上也不用出車,難得有機會跟他們一起吃晚飯,所以一家人情緒都很高,如果不是李超的右手骨折,相信他們應該會更加高興才對。
“爸,今天我從學校出來,見到叔公了,他讓我告訴你,今晚到他們家去一趟,說爺爺有點事情想要跟你談談。”還在村裏讀小學的妹妹李靈邊吃邊說道。
李靈所說的叔公是李超爺爺的弟弟,也是在所有親族中對他們家最是照顧的。李超對於那個一直都被他叫做爺爺的人並沒有絲毫的感覺,他們之間除了血緣關係之外,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卻偏偏是這無法改變的血緣關係,一次又一次的給他們家帶來麻煩。
“他找你幹什麼?是不是還在為上次那件事情在糾纏?”母親緊張的問道。
李愛國歎了口氣,說:“算了,他再怎麼樣也是我老爸,難道我們還能忤逆他不成?其實這件事情我也仔細的想過了,把錢給他算了,省得他整天都到叔叔他們那邊去鬧,影響也不好。”
“那怎麼行呢?你忘記了,那錢可是我們為孩子讀書準備的,當年分家的時候他才分給我們那麼一點地,如今我們為照顧孩子讀書賣了錢,他竟然還想要來分錢,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父親,這樣的爺爺?我告訴你,他對我們不好沒關係,但是他要是影響到我的三個孩子,我可不會再忍讓了,大不了跟他斷絕關係,反正這段關係早在十幾年前他就已經不念了。”母親眼睛紅紅的說著,隻要一想起當年;李超爺爺對待他們夫妻的場景,她就忍不住想哭。
“是啊,爸,他從來都沒有把我們三個當成是他的孫子,在他的眼中,隻有叔叔的那個兒子才是,既然如此,我們又幹麼要分錢給他?”李超忍不住插嘴說道。
李愛國怒視向李超,大聲喝道:“你說什麼呢你?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爺爺,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下次要是再讓我聽到,我可對你不客氣。”說完,看向一旁有點緊張的李蔚和李靈,歎了口氣,說:“吃飯吧,這些事情你們小孩子不懂,別管那麼多了。”
看到李愛國這樣生氣,眾人哪裏還敢再多說什麼,全都沉默的扒著飯吃著,原本熱鬧溫馨的氣氛頓時被這忽然而來的事情打散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匆忙的吃完飯,李愛國跟眾人招呼了一聲之後,便出了家門,李超陪著弟弟妹妹看電視,可是心裏卻越想越是不對,咬了咬牙,跟母親說了一下,也出門去了。
對於父親的為人,李超是非常清楚的,盡管一直以來爺爺對他們家的態度非常惡劣,從來都沒有給過他們好臉色,但是李愛國對父母卻始終還是那麼孝敬。如果是以前的李超或許不會有什麼,但是現在的李超卻受不了這樣的氣,因為他知道,事情開了頭,日後還將後續有來,更何況李超非常的清楚,這筆錢如果給了,那麼李愛國身上的擔子將比現在更重,更辛苦,這個是齊羽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