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東廂房的門驟然被一股內力震開,見一人影如鬼魅般瞬間閃現到眼前,一個抬手,便折斷了家丁的手腕,展腿又將後麵幾個仆人踢下了樓。然後“咻”的一聲來到男子眼前,捏住他的手腕,踹向他的膝蓋,見他吃痛一聲,跪了下去。
林意楓聽到樓上的動靜,從一樓中堂飛身而上。大聲喝道:“誰敢欺負我妹妹。”
當他看清來人,又見其配的皇家玉佩,連忙拱手作揖,低頭說道:“參見九王爺。”
那被他按在地上的男子一聽來人名諱,連忙磕頭認錯。幾個家仆見自家少爺被欺,本想衝上來再次出手,眼見情形不對,也跟著磕頭認錯。
林意婉這才透過幃帽,看清九王爺的真容。他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錦衣,係一條麒麟腰帶,配一枚黑色玉佩,頭戴一頂藍色玉冠。眼如星辰,麵如冠玉,如瓊枝玉樹般立於眾人之前,未曾開口便已看出尊貴非凡。
此時的周褚和自己重生前看到的模樣相比,少了些許滄桑和冷傲,卻多了幾分少年的朝氣與俊美。雖說高佑之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但與之相比卻黯然遜色,林意婉不由的有些看呆了。
不一會才晃過神來,扶下身子說道:“參見九王爺。”
還未說完,周褚便虛扶起她說道:“林氏兄妹不必多禮。”
然後又側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聲音低沉的說道:“郭相之子郭歡,天子腳下,你竟敢擄掠官家女子,有幾個腦袋夠砍?”
原來這男子正是右相郭賢之子郭歡,林意婉對他的荒唐早有耳聞。
郭歡,郭賢之子,郭貴妃之弟。成日遊手好閑,經常遊街打搶,又喜好美色和稀奇玩物。高佑之前世便知其嗜好,於是常送美人和稀罕物件給他,後來便與他經常往來。通過他結識了右相郭賢,最後勾結右相偽造林立行叛國的罪證,害了林府全家。
今日果真是冤家路窄,林意婉心想,但見在場這麼多人,也不能直接殺了他,想著揍他一頓也是好的。
於是她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在了郭歡身上,郭歡抱頭痛呼。
林意楓和碧桃看她這樣,驚訝不已。特別是林意楓,自家妹妹從來都是一副大家閨秀、乖巧溫婉的模樣,哪曾想還有如此潑辣的一麵。怕她在周褚麵前失了好感,於是一把將她拉住,急忙與周褚道別,便要帶著林意婉離開。
而林意婉還覺得不解氣,又上前踹了幾腳,嘴裏喊著:“打死你個登徒子,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
林意楓對郭歡的荒唐事跡也是早有耳聞,早就對他心生不滿,如今又欺負到自家妹妹頭上,見林意婉都有如此膽色,自己也不甘下風,上去補踹了兩腳,隨後匆匆離開。
對於林意婉的行為,周褚開始也是稍有震驚,回過神來反而覺得甚是可愛,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回去的路上,林意楓心情極好,一路上不是哼著小曲就是在誇讚周褚。
而林意婉卻心有不甘,刺殺計劃又一次失敗了。原想借機支開林意楓,自己偷偷離開趕往高佑之住處,趁他不備將他殺死,計劃卻又一次被打亂。
林意婉掀開簾子想透透氣,看著外麵人來人往,頓時又心生一計。
禦書房內,當今天子周恪正端坐在龍椅之上,他細細閱讀奏折:“福州水患一年有餘,多數房屋、良田被毀,城中百姓斷糧數月,以啃食樹皮野菜為生,城內哀鴻遍野,望朝廷播糧賑災,以解百姓於危難中。”
說完,他將奏折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聲斥道:“混賬東西,九個月前,朕就已經下旨,讓戶部撥銀五萬兩,糧食十萬擔由兵部送去福州賑災,不到半年的時間,這白銀和糧食都哪去了?”
“皇兄息怒,據探子來報,福州知州並未收到賑災的錢糧,這途中出了什麼問題,還需細細查探一番。”周褚不慌不忙的說道。
“是了,這份奏折還是林愛卿暗中派人南下,親自從福州知州手中接過,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遞到朕的跟前。數十萬的錢糧不翼而飛,你說朝中何人敢如此大膽,在朕的眼皮底下將賑災的錢糧搬空?”
“此事還未查明之前,臣弟也尚不能定,不過這錢糧既是戶部撥出去的,那必然要先從戶部查起。”
“不錯,而這戶部向來由右相郭賢掌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不信他一無所知,竟也未曾向朕通報,若不是今日這份奏折,我恐怕至今還被蒙在鼓裏。想來,他右相的位置是坐得夠久了。”周恪眼裏瞬間閃過一道殺氣,隨即又說道:“說來,這林愛卿辦事確有章法,殺貪官、除奸佞、用賢人,為朝廷和百姓幹了不少實事。隻不過……”
周恪頓了頓,又接著說:“這左都禦史一職,如今怕是不太好當啊,朝中想置他於死地之人恐不計其數。”
他沉思了片刻,又說道:“皇弟,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請皇兄放心,我已在醉月樓救下林禦史之女。”周褚回道。
“好!林禦史那邊你繼續接近,朝堂上……也該換換樣了。”周恪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