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內,高佑之跪在周嫣的寢苑,周義拿著鞭子一鞭一鞭的抽了下去,呼嘯的鞭梢如火蛇一般落在他的身上,頓時留下一道道鮮紅的血印。
鑽心的疼痛猶如烈火炙烤一般,瞬間傳遍全身。他接連打了幾個哆嗦,拚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可是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弓起,額頭上冒出一層層的冷汗,很快大汗淋漓,猶如雨下。
後背上混雜了汗水和血跡,斑駁的衣襟和皮肉漸漸開裂,可謂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他身體戰栗,跪著的雙腿已無力支撐,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又強忍著疼痛,用手撐在地麵,努力的想要保持平衡。嘴角已經被咬得溢出鮮血,卻還是咬牙堅持大聲喊道:“嫣兒,再給我一次機會!”
周義見他還敢妄想和自己的閨女一起,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幾分,怒不可遏的吼道:“打死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緊接著又抽一鞭,“打死你個攀龍附鳳的東西!”
隨後又揮出第三鞭,“打死你個三心二意的東西!”
周嫣被外麵的鞭笞聲擾的心煩意亂,又擔心高佑之真的被周義打死,還是忍不住心軟的跑了出去,一把奪過周義手上的鞭子,大聲說道:“爹爹別打了,打死他還髒了您的手!”
周義橫眉瞪眼,咬牙說道:“哼,敢對不起我閨女,這就是下場,打死又何妨!”隨即又轉頭一臉慈愛的對周嫣說道:“閨女,外頭風大,你先進屋去。待為父幫你收拾了這小子,再給你物色個比這個好千倍萬倍的郡馬,我寧王的閨女,當朝的郡主,何愁找不到好兒郎。”
周嫣跺了跺腳,有些惱了,“爹爹,您又在說什麼胡話!”然後將手放在周義的肩上,將他往外推,嘴裏沒好氣的說道:“您先出去,這人先交給我處理。”
“誒,閨女,我還沒將他打死呢!”周義身子被推著往外,卻還忍不住回頭看高佑之,見他居然還吊著半口氣,心裏難免有些不甘。
“走吧!走吧!煩死了!”周嫣將他推出寢苑,緊接著將門栓上。
周義被關在門外,不停敲門喊道:“閨女,讓爹爹進去吧!”
“您別敲了!”周嫣捂著耳朵向高佑之走去。見高佑之滿身是血,她心如刀絞,可想到醉月樓之事,又忍不住攥緊拳頭,想要將他打死的衝動。
高佑之見她沒有開口說話,他扯著傷口,忍著鑽心的疼,向前跪行幾步,來到周嫣腳邊,雙手扯著她的裙擺,不容她掙紮,兩眼真誠的望著周嫣,說道:“嫣兒,當日我願舍下性命救你,難道對你的情意還會有假。”
周嫣聽他提到揚州舍命相救之事,又有些動容,可內心依然堅持,“我隻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高佑之眼眸低垂,說完又瞬間抬眼盯著周嫣的眼睛,生怕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然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醉月樓之事,分明是那林意婉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周嫣轉過身,絞著袖子說道:“你倆都抱在一起了,這難道有假。”
“那是她主動跑過來抱住我,故意演給你看。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了嗎?假如我和她真相約在醉月樓相見,又怎能容許他人給你通風報信。而你趕到之時,卻又為何如此之巧,碰到我兩抱在一起。還有那上官筱筱,你看她那一身裝束,明顯就是喬裝打扮過,一般的官家小姐怎會如此穿衣,分明是躲在暗處,待聽到樓上的動靜,前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