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秋這才知道，她定然是有話要單獨說於自己聽，於是潛退了眾人，隻留桂嬤嬤在身邊伺候。林意婉不等王素秋開口，就提出要帶周昌出去轉轉，周昌跟著她，王素秋自然是放心的，便欣然同意。
待眾人走後，王素秋先開口問道：“淑妃妹妹剛才那番話，似在告別。宮裏近日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蕭雅嫻並未回答王素秋的問題，而是轉而問道其他問題：“皇後娘娘的咳喘之症可還常犯？”
對於蕭雅嫻問出的這個問題，王素秋雖有些不解，倒也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老毛病了，宮裏的太醫看過不下數十次，都找不到病因。本宮也已經看淡了，生死有命。”
蕭雅嫻有繼續問道：“皇後娘娘可知，臣妾當年為何要將昌兒托付與您，而自己則是搬去最為偏遠的鹹福宮，做個成日禮佛，不問世事的閑散淑妃？”
王素秋聽她提起往事，就更是困惑，如今這事都已過三年之久，早已無人過問，蕭雅嫻為何會突然提起。
王素秋哂然開口：“這，本宮倒是不知。隻是記得當年聖上突然和本宮提及，稱淑妃妹妹想要搬去鹹福宮居住。本宮當時固然疑惑，但也未成細問。倒是後來聽一些太監宮女們八卦，說……”
見王素秋羞於開口，蕭雅嫻便直接闡明：“說臣妾沉迷佛法，醉心修煉？”
王素秋自覺話題唐突，隻是微微點頭。
蕭雅嫻先是斂眸輕笑，隨後又望向遠處，微微歎氣，“榮華富貴也就算了，可世上有哪個母親願意拋下自己年僅一歲的孩子，獨自搬去那清冷幽深如冷宮般的地方居住。”
“那……淑妃妹妹是為何？”
蕭雅嫻這才睜著漆黑的雙眸，看著王素秋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是因為，郭貴妃送來的頭油。”
“頭油？”王素秋疑惑開口。
“對！就是頭油。當年，臣妾生下三皇子，剛做完月子，就犯了咳喘之症，就如娘娘這般。臣妾當時也沒太在意，還以為是月子期間，偶感風寒。可數月之後，這咳喘之症卻久不見好。請了幾個太醫前來診治，也都找不到病因。有一次，臣妾的貼身宮女將臣妾的常用之物搬去院子整理，不小心將頭油打翻。恰逢臣妾養在院裏的鸚鵡，上前啄了一口，便噴嚏不斷。臣妾當時誤以為是那頭油味太濃導致，也為做太多理會。”
“然後呢？”王素秋越聽越入神，不由自主的跟著蕭雅嫻的思緒走。
“卻沒想到，那鸚鵡日漸消弭，幾日之後，就死在了院中。”
“可你又如何斷定，那鸚鵡是因為喝了你的頭油才死的呢？”
蕭雅嫻繼續開口說道：“起初，臣妾也未細想，可每每咳喘卻又找不到原因，才想起那日鸚鵡喝下的頭油。於是報著試試的心態，讓宮裏的宮女太監捉了一隻老鼠喝下，沒過兩日，老鼠也死了，臣妾當時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說道此時，蕭雅嫻平複了下情緒，又緩緩說道：“後來，臣妾讓尤嬤嬤托了個可靠之人，將頭油送去宮外，找了個民間大夫驗了驗。發現裏麵竟然摻雜了一種讓人聞了會沁人心脾，心情舒暢的藥物。可長期使用，滲入肌膚後，則會讓人患上咳喘之症，這便是來自西涼的國的麻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