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妃玥麵色蒼白,兩腿發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眼眸低垂,不敢去看周恪的眼睛。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周遭如死寂般安靜。郭妃玥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過,她越來越慌,額間已經滲出細細的汗珠,手心早已濕透,她心如搗鼓,猜不透周恪此時是失望還是盛怒,唯有跪地向前,不停地磕頭求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叫他如何息怒,當著他的麵,都敢如此辱罵皇嗣,背地裏還不知道如何作惡,周恪暗道。今日要不是剛好見朝中大臣去乾清宮議事,順便來禦花園瞧瞧,周恪怎知她竟猖狂至此。要不是朝中眾臣在此,周恪真忍不住要上給郭妃玥甩上幾個巴掌。頃刻,他又將怒火收回眼底,轉而冷冷的看著郭妃玥,未曾吐露半字。
眾大臣也是低頭不語,心思各異。
後麵的郭賢也是嚇出一身冷汗,他顫顫巍巍的跪下,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皇上息怒,貴妃娘娘許是有什麼急事,才如此莽撞,衝撞了皇上。請皇上看在貴妃乃是無心之失,再念在微臣多年來對先皇、對聖上忠心耿耿的份上,對貴妃娘娘網開一麵。”
周恪斜了一眼,袖內拳頭捏的哢哢直響。周恪何嚐不知,郭賢這是在用與先皇的情意和自己的身份威脅他。心道,老匹夫,今日就暫時放你們一馬。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睜眼間,雙眸冷冽異常,“貴妃若實在閑得無事,不妨好好待在你那景仁宮內秀秀花、逗逗貓,實在不行,就多看看《女德》、《女戒》,或是溫習溫習宮規禮儀,如此這般莽莽撞撞、口出惡言,和那市井潑婦有何不同。”
周恪說完,露出滿臉厭惡之色,不等郭妃玥開口,怒衝衝的甩袖而去。
郭妃玥立馬癱坐在地上,彩蓮、采薇見狀,急忙起身攙扶。而林意婉也是立刻上前,抱著周昌護在胸前,見郭妃玥不打算動手,才鬆了一口氣,匆匆離開。
林意婉抱著周昌一路小跑,進了鍾粹宮,就急忙讓惜花將門栓上。
惜芷見了,立馬迎上去,從林意婉手上接過周昌,問道:“林小姐,您這是去哪了,奴婢拿了梯子過去,卻看到你們的身影,在禦花園找了好一會,都沒找著。遂回來鍾粹宮,看你們沒在殿內,正要出去尋您呢。”
“說來話長,先進屋去。”林意婉邊說邊推搡著讓惜芷進屋。
進了屋沒,林意婉先是示意惜芷將周昌放下,扶著他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嘴裏關切的問道:“殿下,可有受傷?”
而周昌此時卻還停留在剛才惡整貴妃的自豪中,不能自拔。他樂嗬嗬的回道:“姐姐不必擔心,本王好著呢。”
林意婉佯裝惱怒,拉著周昌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殿下,以後可再不能和今日這般莽撞,知道麼?。”
周昌吐了吐舌頭,隨即將身子轉過去,不看林意婉,有些生氣的說道:“那壞女人離間本王和母妃的感情,還敢辱罵本王,本王罵她幾句,嚇唬嚇唬她怎麼了。”
周昌說到這,似乎更氣了幾分,他扭動著身子,掙脫了林意婉的雙手,跑到一邊的角落,雙手抱臂,輕聲哼道:“姐姐居然為了那個壞女人責怪本王,姐姐不喜歡我了,好,那我以後也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