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剛到,柳茹玉就被叫到林意婉的寢室在罰跪。
至於為什麼會被罰跪,碧桃隻回了她一句,“婉王妃的命令,你受著就好。”
柳茹玉心裏恨極,也隻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屋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時不時吹來一陣冷風,將雨滴吹落在柳茹玉身上,她的外衣早已被打濕。
周圍的地麵也已經濕透,地麵上的水漬全彙聚到她腳下,滲透了她的褲腿,那黏膩又陰冷的感覺,讓她打了好幾個寒顫。
幾根頭發從前額吹落,濕濕漉漉的貼在臉頰,睫毛上的水汽遮住了眼睛的視線。
許是太冷,近看,臉上的汗毛都已根根炸起。
她心底的恨意愈發濃烈,瘦削的手指早已握成拳頭,手背上的關節微微泛白。
柳茹玉心裏恨道:“林意婉,你如此折辱我,待我翻身之際,就是你下地獄之時。”
足足跪了兩個時辰,林意婉才披著外衣從房內出來。
聽到開門聲,柳茹玉故意壓低了身子,顯出一副恭順的模樣。
碧桃替林意婉攏了攏外衣,說:“婉王妃,您何必還親自出來,讓奴婢把她打發走即可。”
說完,碧桃嫌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她和小姐同心,不管什麼緣由,隻要小姐不喜歡的人,她便不喜歡。
林意婉隻是淡淡的看著跪在地上滿身狼狽的柳茹玉,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從屋簷下流淌下來的水越積越深,柳茹玉早已忍不住抱緊瑟瑟發抖的身軀,嘴唇也已經抑製不住的微微哆嗦。
碧桃打了個噴嚏,再看向林意婉,如此冷的天,卻見她依舊身子挺立,毫無進屋的意思。
碧桃猶豫再三,試探性的叫了一句:“婉王妃?”
林意婉輕啟朱唇,問道:“何事?”
碧桃關心道:“屋外陰冷,您還是先回屋去吧,免得寒氣入體,傷了身子。”
“無妨!”
她的眼睛始終緊盯跪在地上的柳茹玉,清透的眼神不知何時竟染上了點點幽怨。
當她意識到恨意正慢慢侵占她的內心,才立馬將頭扭開,對碧桃說道:“讓她回去吧,換身幹淨的衣服再來伺候。”
未等碧桃答話,她便轉頭,進了屋子。
碧桃見她離去的背影,正想跟上,卻又想起林意婉交代的話,情急之下也就隨意將柳茹玉打發了回去。
........
見兩人離去,柳茹玉終於不再偽裝,她的眼神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緊閉的房門。
假如此刻的她是一條毒蛇,當真會趁屋內之人不備,偷偷的潛進去,將兩人咬死。
足足跪了兩個多時辰,早已耗幹了她的氣力,她將雙手撐在地上,用力支撐起身子,緩緩的挪動膝蓋。
隻是剛離開地麵,就傳來錐心的刺痛,她瞬間癱倒在地。
直到慢慢的將雙腿伸直,又用手輕輕的捶了片刻,再揉了揉膝蓋,才鼓起勇氣,嚐試再次起身。
一連試了好幾次,終於咬牙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