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嫣遞上的那份名單,連同周褚從戰場上生擒的暗探,以及從敵方陣營搜出的郭賢與敵軍往來的書信,樁樁鐵證如山,足以讓郭賢和高佑之死上八百回。
周恪得知此事後,龍顏震怒,當即下旨,三日後將郭賢一家以及高佑之斬首示眾。
天牢內,彌漫著腐臭和絕望的氣息。林意婉和周嫣並肩站在牢門外,目光冰冷地凝視著牢內那個滿身汙垢、狼狽不堪的男人 —— 高佑之。
或許是察覺到了門外投來的目光,高佑之茫然地抬起頭。昏暗的光線讓他一時難以看清來人的麵容,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才確定站在牢外的正是林意婉和周嫣。
刹那間,他眼中燃起了一絲生機,視線牢牢鎖定在周嫣身上。
他如餓狼撲食般衝向牢門,試圖抓住周嫣的肩膀,周嫣卻輕巧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觸碰。
他雙手緊緊握住牢門的鐵柵欄,拚命搖晃著,聲嘶力竭地喊道:“嫣兒,救救我,救救你的夫君!”
周嫣嘴唇微張,卻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嫣兒,你可是我的妻子,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你的夫君命喪黃泉嗎?” 高佑之見周嫣不為所動,繼續苦苦哀求,“嫣兒,你剛剛失去孩子,難道還想失去夫君不成?”
聽到 “孩子” 二字,周嫣的眼神微微一動,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緩緩閉上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林意婉見狀,將周嫣拉到自己身後,目光如利劍般射向高佑之,冷冷地說道:“高佑之,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欺騙郡主。她腹中孩子是怎麼沒的,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高佑之的計劃被打斷,他瞬間暴跳如雷,像一頭被困住的猛獸,雙手死死抓著牢門,衝著林意婉怒吼:“你閉嘴!”
可僅僅一瞬,他又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神情,滿臉懇切地看向周嫣:“嫣兒,你要相信我,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那些美好的過往嗎?”
“哼!” 林意婉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所謂的山盟海誓、美好過往,不過是你用來欺騙她的手段罷了。你從一開始就心懷不軌地接近她,處心積慮地營造出愛她的假象,無非是覬覦她的家世地位。等你權勢在握,就再也不願屈居人下。你四處留情,與府中的婢女勾搭成奸,甚至狠心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最後還妄圖置她和寧王於死地。你說你愛她,可你的所作所為,哪一點有愛的影子?有的隻是無盡的利用和算計。”
林意婉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進高佑之的胸膛。他精心策劃的一切,就這樣被輕易地揭露出來,這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他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怒和不甘,可終究還是在下一秒爆發了:“夠了!賤人,你這個該死的賤人!”
他雙眼通紅,像一頭即將失控的野獸,一隻手用力地捶打著牢門,另一隻手突然伸出,想要掐住林意婉的脖子。
然而,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林意婉的預料之中,甚至可以說,這一切都正中林意婉的下懷。
林意婉嘴角微微上揚,故意向前走了兩步,繼續挑釁道:“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你壞事做盡,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報應!”
高佑之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大吼一聲,猛地伸出雙手,死死地掐住了林意婉的脖子,惡狠狠地說道:“賤人,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這樣陰魂不散地纏著我,非要置我於死地!”
被掐住喉嚨的林意婉此刻卻異常鎮定,因為這正是她一直期待的結果。她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臉上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嗬……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當年的我,就如同現在的周嫣。”
高佑之一臉錯愕,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意婉,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賤人,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胡話?”
林意婉被掐得臉色通紅,周嫣見狀,急忙上前想要掰開高佑之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根本無法撼動。
林意婉緊緊抓住高佑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眉頭緊皺,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高佑之,你相信前世今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