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下午,皇上不知為何,發了好大一通火,說要廢了你太子之位。”
“皇後娘娘這會兒正在東宮等您呢,還還說,太子殿下若不回去,她便從這皇宮的城牆上跳下去。”
薑樾頓時臉色慘白,隨即明白過來,“沈宴,是你!”
一定是他動的手腳!
今日下午,東宮的人回來告訴他,沈宴去了一趟勤政殿。
結果,這會兒就出事了。
對麵,沈宴聳聳肩,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唇角上揚,禮貌又客氣,“太子殿下,請吧。”
薑樾往身後門緊閉的寢殿看去一眼,耳邊,那公公不斷催促,“太子殿下,我們快走吧。”
晚一步,都是會出人命的。
薑樾迫於無奈,被那人拉著走了。
待人走後,沈宴眼神示意了下。
二喜方才走進殿內,在床榻前,她解開美人的衣扣,細心的為薑姒擦拭著身子。
若隱若現的簾帳後麵。
屋子裏,躲在黑暗中的裴時嶼,親眼目睹這一切。
耳尖爬上一抹紅暈。
直到二喜為薑姒整理好衣衫,要離開的時候,才小聲的咒罵道,“都怪裴時嶼,要不是因為他,長公主又怎麼會因為驚嚇過度,而至今昏迷不醒。”
“裴時嶼他可真該去死!”
驚嚇過度?
因為他?
昏迷不醒?
一連串字眼頓時浮現在裴時嶼的腦海中。
裴時嶼呼吸都緊了幾分。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
薑姒在獸場救出他後,一直到這麼些天。
沒想到……走出獸場後,倒下的人不是他,而是薑姒……
一時間,裴時嶼悲喜交加,矛盾不已,恨不得自己去替薑姒昏迷在榻。
他可……真該死啊……
殿外,二喜剛出來,沈宴就抬腳踏進殿內。
美人榻前,沈宴注視良久,他修長白淨,骨節分明的指尖撩起薑姒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
眼神注視著她,柔情似水,動作溫柔至極。
望著沈宴的背影,二喜心中不禁感歎:沈大人對她家公主,真是沒得說。
沈大人和長公主,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床榻邊上,沈宴忽而勾唇笑了,笑意滲人,寒氣森冷,他打量一番,漫不經心的收回手指。
姒兒~你看,還是毒藥能讓你乖乖聽話~
你現在躺在榻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呢~
沈宴起身,走出寢殿。
門,關下。
黑暗中,裴時嶼走了出來。
他站在床榻前,低眸,長而密的睫毛拂過眼瞼,投下重重的暗影,眼底一片陰鬱。
裴時嶼單膝跪在美人榻前,他伸出一根手指,試探性的勾住薑姒白嫩細軟的小拇指。
觸及她的皮膚,又冷又冰。
明明屋子裏是暖和的,可她的手卻……
裴時嶼大掌包住薑姒柔軟無骨的小手,放到嘴邊,輕輕哈氣,動作輕柔,一遍又一遍……
天漸亮時,在床榻前守了一夜的裴時嶼起身,在她的唇邊,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個吻。
虔誠,隱忍,克製。
帶著病態的溫柔。
他低聲呢語,“公主殿下……奴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