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朝堂上,一眾大臣剛下早朝。

宮殿外,逆著人群姍姍來遲的沈宴,大步流星般徑直往殿內走去。

路過的大臣無不為他讓出一條路來。

站立在兩側,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行禮。

比對當今的皇上還尊重。

不過,這沈大人又是何時回來的?

他不是被陛下派去栩城了嗎?

皇上剛愈起身,殿內響起一道慵懶邪肆的男聲————

“陛下,臣此次南下,前往栩城,平民亂有功。”

“微臣離開京城前,便同陛下說過,若此次臣歸來,定要向陛下討個賞。”

聞言,皇上和小椅子一同抬眼看去。

來人穿著墨色衣袍,外披深藍色狐裘大氅,身材高大,威風凜凜,腕上帶著串白玉菩提佛珠,他的皮膚極白,長著一張清冷孤傲的臉,他站在那裏,就仿佛渾然天成間,自成一派,宛若高高在上,一心修道,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子,一眼萬年。

而那人,正是沈宴。

沈宴抬腳跨進來,邊走邊道。

舉止間,目無尊卑,毫無禮法,以下犯上。

全然不把這上京最尊貴的帝王放在眼裏。

小椅子扶著皇上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向站在朝堂之下的人。

皇上拂袖,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沈大人在朝廷中一手遮天,還會有你想討的賞?”

皇上不可思議。

這沈宴向來不把這些封賞放在眼裏。

那日,他隨口一說,他便也隨口一應。

沒想到,今日他竟親自上門來討這賞。

這又是弄的哪出?!

料想,沈宴勾唇一笑,“臣是人,是人便會有穀欠望,臣自然也會有得不到的東西。”

皇上眉心一跳,他沈宴也會有得不到的東西?

皇上深吸一口氣,顯然不太相信,“那你想要什麼賞賜?錢財?權利?地位?”

還是……

這皇位。

說到這裏,皇上的心咯噔了一下,生怕下一秒這兩個字眼就從沈宴嘴裏吐出。

沈宴一一搖頭,“不,臣都不要。”

皇上挑眉,舒緩了一口氣,繼續問他,“你都不要,那你要什麼?”

高堂之上,沈宴站在那裏,他直言不諱。

“煩請陛下擬一份聖旨,將長公主殿下賜婚給臣,明日成婚。”

“什麼?!”皇上一時間以為自己聽差了,氣的臉色鐵青,上氣不接下氣的,他指著沈宴,氣憤到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他怒聲,“沈宴,你瘋了!”

還明日成婚?!他看他是青天白日裏說笑話。

先前給薑姒和沈宴定親,那是緩和之計,也是被他所逼。

那時,西域來的使臣,在宴會上,一眼便看上了薑姒。

硬要薑姒嫁入他們西域,給他們那個什麼王子做王妃。

得知消息的薑姒,直接當場掀桌,將那西域王子,和他的使臣,打了個屁滾尿流,鼻青臉腫。

料想,養好傷的西域王子,再次在朝堂之上,當著眾人的麵,求娶大明宮長公主殿下。

隻因……

他們的王子說,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暴虐狠厲又絕色的美人兒。

被打,他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