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瑜在君觴眼裏,無非就是個懂事的工具人,替他管著青嵐,照顧眾人。
紀半夕本來尋思當個透明人,但現在,她屬實沉默不下去。
沈白瑜怎麼如此輕易便妥協?
“師尊,青嵐宗還能沒屋睡?再說了,大師姐怎麼能睡柴房呢?這要是傳出去,多不好。”
紀半夕走上前,略帶責備開口。
“那半夕的意思是?”
君觴眯了眯眼,等著紀半夕的下一句。
他在沐挽挽麵前,永遠都是溫潤柔和的,現在表現出的,便是半師半友的狀態。
但若是三年前,紀半夕敢那麼反駁的話,可能已經被抽了,哪裏還會問她覺得如何。
得了他的詢問,紀半夕佯裝思索。
“師姐若是不介意,我無春峰還有間空房。”
我的好大兒怎麼能睡柴房呢!那任務,不就是需要自己如此做。
紀半夕輕咳一聲,隨後掩飾著講起理由,順便還尋思幫沈白瑜討討公道。
“小師妹初來乍到,做師姐的多多關照一些也是應該的,隻是也不能委屈了大師姐,師尊不應該誇誇大師姐嗎?”
君觴垂下眸子,思索她口中的話。
紀半夕繼續乘勝追擊,忽略幾人好奇的眼神。
“師尊一回來就讓大師姐搬屋子騰地方給小師妹,不知道的,還以為師尊就那一個徒弟呢。”
紀半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這語氣有些嗔怪意味,挑明了君觴偏心。
沈白瑜在他出去期間,獨自包攬眾多大事小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而當事人沈白瑜有些懵,這種時候,紀半夕出來給她說話,想讓她住去無春峰,還有些想不到。
她側目看紀半夕,這個師妹,什麼目的?
之前並無交集啊……
幾人看向紀半夕,君觴眼裏是探究,沈白瑜眼裏是不解,至於沐挽挽,她覺得紀半夕很凶,不敢看。
心裏卻泛著嘀咕,師尊說得不錯,這個四師姐,果然是個不好相處的。
油嘴滑舌不說,說話帶刺,討人厭得緊。
君觴聞言垂眸,“半夕說得是,是為師考慮得不周,我此次出去遊曆,尋了不少好物,一會白瑜挑挑,有沒有自己喜歡的。”
像是覺得不妥,又加了一句,“半夕也挑挑,你能為白瑜考慮,為師很欣慰,證明我不在時,你們的關係有更進一步。”
他以前竟不知,這紀半夕如此能說會道。
現在看來,不好相處是真的,話毒也是真的。
以前收徒時便覺得她有些頑劣,有現在那麼話多嗎?
記不清了……
紀半夕聞言立馬點點頭,這才對嘛!
“多謝師尊!”
嬌縱惹人疼,懂事遭雷劈,有些東西,該要就要,他想給那就接著。
“既然半夕也開口了,白瑜你就先去無春峰住下。”
現在於她而言,住哪都一樣。
自家師尊有要求,沈白瑜怎麼可能不點頭答應。
再說了,她也真不想睡柴房。
那柴房灰塵漫天,就算收拾出來也膈應,師妹的無春峰,應是個好去處。
隻是內心,有些不是滋味。
“是,一切聽師尊安排。”
“那就如此安排,為師先帶挽挽回纖塵峰。”
他忽然加了一句,“半夕,看你和白瑜關係不錯,一會你幫白瑜一起收拾收拾。”
挽挽二字喊得親昵,紀半夕皺眉點頭,漫不經心說了一句“好。”
她越看越覺得君觴像人販子,看沐挽挽的眼神,隻有虛偽,沒有溫度。
像是一個東西,一個容器,小心翼翼……
“師尊……慢走。”
沈白瑜的目光染上不明情緒,她在那住了那麼久,隻因為一句話,一個新來的小師妹,就得懂事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