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舞低回,長劍若流光。

紀半夕就那麼看著,現在,並不是過去的時候。

雨不知是何時下的,她也不知沈白瑜在那舞了多久。

今早紀半夕起來後,想起來那棵草,趕忙打開窗想看看有沒有被雨淋到。

花盆被動過了,往裏麵挪動了一些,未被雨澆濕。

紀半夕還誇讚一句,“這小戀愛腦每天起得都挺早。”

平日無事時,沈白瑜一般都待在後院弄花弄草,要麼就是待在屋中看書修煉。

今下著雨,沈白瑜並不在屋子中,紀半夕本想著找尋一下,才禦劍上了房頂便看見她在後山空地中。

紀半夕收了劍,索性就站在屋頂上看著。

書中對沈白瑜的描寫並不多,畢竟她隻是個女配,還是糾纏男主的女配。

紀半夕扯扯嘴角,其實怎麼看她都看不出沈白瑜會無腦糾纏。

但再怎麼樣,沈白瑜是大師姐,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展現出脆弱與在意的一麵?

人總有衝動時,紀半夕覺得自己決定下早了,再觀察觀察看看。

“所以用這種方式發泄嗎?”

紀半夕低喃著,有些不理解。

君觴的區別對待太過於明顯,沈白瑜又不是傻子。

紀半夕之前了解的沈白瑜,隻是個書中人。

現在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想要了解沈白瑜更多,就得靠紀半夕自己努力。

人的性格不是單麵的,沈白瑜黑化單純是因為這一份情嗎?

壓死駱駝的怎麼可能是最後一根稻草,是所有。

“意在別處,確實是為了藏難過。”

紀半夕看著那方向,眸底清冷淡漠,下一秒越想越不得勁。

為了個臭男人如此糟蹋自己?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多大點事。

不過還好,沈白瑜這人克製得緊,她自己也知曉這心思不好,所以也不會去打擾。

紀半夕歎口氣下了屋子,撐著傘朝後山而去。

她的三千萬為情所困,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這種時候,送個安慰送個毒雞湯必然能長好感。

但紀半夕這次不打算好好說了,她就想陰陽怪氣提點一下。

紀半夕覺得自己沒暴躁得罵人就已經很不錯了,不能要求自己太多。

沈白瑜應是舞累了,她收了劍站在空地旁的石桌邊,閉著眼感受著,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臉上。

畢竟已經濕透了,也無妨。

她就那麼靜靜感受著雨水打在竹葉上的聲音,聽著細雨被風吹拂發出沙沙聲,此刻正是雨中寂寥,身影蕭瑟。

紀半夕從她背後而來,看著她這樣子,微微皺眉。

隨後走到她身後,把傘輕輕歪斜,替她遮下這細雨。

撐傘者也為雨中人,若為人心,自傷身。

沈白瑜緩緩睜開眼,發覺不對時趕忙轉身,與紀半夕四目相對。

有錯愕,有窘迫,也有不以為然。

紀半夕黑衫墨傘,像是畫上水墨,不濃厚,卻亮眼,也朦朧。

沈白瑜選擇沉默,而紀半夕卻露出淡淡一笑,開口便是,“我來得不巧了,打擾師姐在此獨自傷神了。”

紀半夕一邊說一遍繞著沈白瑜走了兩步,但雨傘一直在她頭上,未曾再讓她淋到。

沈白瑜聞言趕忙擺手,露出一絲慌亂,“師妹誤會了,沒有的事,沒有獨自傷神。”

“瞧瞧,師姐就這般敷衍我,要是真就這般態度,不如不理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