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半夕淺淺嚐了一口,唇齒間是香甜,到最後有些回甘。

池聿至看著她的樣子,一舉一動都收入心底。

他很多時候,也想給自己一巴掌。

阿硯啊,後來有人似你三分,我便慌了神,世人說的不錯,人終將因為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當年若我勇敢一點,也不會讓你離開,你總這樣,讓他人活下來,自己卻無路可走。

施硯對於池聿至而言,是橫撇豎捺勾勒不出的刻骨模樣,是夢中不變的魘。

他總在夢中看著施硯,總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

阿硯,你隻是路過我的世界,留下短暫的一段回憶,我卻用它鋪滿了自己的整個年少。

你曾說不要懷念,你隨風去往遠方,你在風中,在夢裏,就是不在身邊。

那把紫色彼岸折扇,是你留下的唯一遺物,也隻算是舊事一樁。

你是灑落在地的思量,也是烙印在胸口的不可得。

這位紀姑娘,跟你,真的很像啊。

紀半夕在細細品嚐,腦海裏忽然冒出想法。

這粥雖說不差,卻沒有沈白瑜做的桃李羹好吃。

雖說小戀愛腦的做法不厚道,但她做這種粥點實在是有一套。

就比如那桃李羹,吃過一次後,再吃同類食物,就會覺得沒有她的好吃。

不可否認,沈白瑜之手出來的東西,再平凡的也比這個香甜。

但自己畢竟是客,池聿至心意在這,還是要客氣一番。

池聿至也是好心,總不能拂了人家麵子。

“紀姑娘,味道如何?”

池聿至看著她,一臉等待誇獎的表情。

紀半夕隻吃了幾口便放下,輕輕點頭,語氣含笑卻也客氣,“不錯,臨山客棧膳房手藝確實不錯。”

她隨口誇誇,低頭看著碗中粥食,無意間忽略了池聿至的目光有一瞬息在她身後。

拐角處一抹藍色身影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便逃離。

紀半夕沒發現,池聿至也隻是淡淡看了一眼,隨後笑著讓紀半夕多吃一些。

池聿至看見沈白瑜端著東西,卻沒過來。

他對上了沈白瑜探究的目光,池聿至回了一個溫馴的笑。

沈白瑜收到了那眼神,抿唇而逃。

池聿至微愣,這沈姑娘是有眼力見,給他製造機會嗎?

兩者皆誤會,沈白瑜則是認為池聿至在挑釁,這個男人,真是讓人不好表態。

笑什麼?有什麼好高興的?她好心來找紀半夕,卻碰上了這樣一幕。

師妹說好吃……

沈白瑜內心有絲尷尬,有絲心煩,亦有絲不高興。

她端著自己做的桃李羹,一步步走回了自己屋子。

路上 ,她酸澀開口,“早知道,就不做了……”

沈白瑜沒再去聽池聿至和紀半夕後麵聊了什麼,她也沒有偷窺的興趣,也懶得再去想。

本來尋思自己利用紀半夕,多少有些不好,紀半夕還如此寬容與相信她,她多少有些愧疚。

隨後她想到紀半夕喜歡吃自己做的桃李羹,沈白瑜馬不停蹄又去了臨山客棧的膳房。

“師妹剛醒,她雖然辟穀,但這幾日發現她也喜歡多少吃些,再加些滋補靈藥吧。”

沈白瑜念叨著,從自己空間找靈草靈藥,皆是滋補的上品。

同時,她摘了最鮮豔的花,取了最早的露,比在青嵐之時做給君觴的還要精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