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夜幕已深，紀半夕靠在沈白瑜的肩頭，沉沉睡去。
沈白瑜畫符之時不敢動彈，注意到她靠著自己睡著了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靜靜看著她的睡顏，不再動彈。
紀半夕此刻皺著眉頭，睡得並不安穩，嘴裏還有低喃之音。
她的手緊緊握著沈白瑜，生怕她離開似的。
“不選……不要選，不想……一點都不想選。”
沈白瑜聽見這些話，有些懵。
紀半夕之前沒心沒肺，睡著了麵上也不會如此多愁善感，更何況還如此。
“做噩夢了嗎？選什麼呢？”
沈白瑜的手輕撫她的眉眼，有些不解，但想了想，溫柔開口。
“好好好，不選不選，什麼都不選。”
她安慰著紀半夕，直至紀半夕的眉目全部舒展，隨後小心翼翼將她抱至床榻，將她放下。
但沈白瑜依舊有些緊張，將紀半夕放下時，紀半夕還是醒了。
她迷迷糊糊睜眼，看見熟悉的身影，小聲的喚了一聲。
“師姐……”
沈白瑜聞言有些局促看著她，慢慢拉過被褥想要蓋在她身上。
注意到紀半夕的目光，沈白瑜趕忙開口解釋。
“醒了嗎?看師妹你睡著了，我想抱你回床榻休息，沒注意好，抱歉。”
紀半夕睡得腦子昏沉沉的，聽見沈白瑜這話，立馬拽著她的手不放。
這道的什麼歉呀？她又沒有怪她，沈白瑜也並未做錯什麼。
夢中場景讓她害怕，她不願意再回想起來。
紀半夕睡得有些懵，看著沈白瑜，鬼使神差開口。
“師姐，陪陪我，一同休息……”
紀半夕抬頭看著她，眼裏有些期許，又帶著些許迷茫。
她剛剛做了一個夢，讓她此刻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夢中，沈白瑜渾身是血，舉劍站在她的對立麵，麵目蒼涼卻又決絕。
手中劍迎著寒風，發出錚錚聲響。
她薄唇輕言，語氣似那寒冬之風，涼薄一片。
“你到底把我當做了誰?我同她，你究竟要誰？”
沈白瑜看著她，語氣雖泛著涼意，可眼裏已經蓄積起淚花。
紀半夕看著，內心滿是心疼
她的目光一直在沈白瑜身上，此刻示意沈白瑜不要說話，先把傷處理好。
“師姐，你不要說話，我不選，我不要選，你受傷了，傷口……”
她著急忙慌的想要靠近她，沈白瑜卻越發往後退去。
“你從未喜歡過我，不是嗎？此刻我無需你管，你也無權管我，紀半夕，你當真是鐵石心腸……”
沈白瑜看著她，滿臉落寞。
“不是的，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啊，你同她是一個人，要我如何做?我不要選，我不想選……”
紀半夕眉目間滿是難過，開口解釋。
沈白瑜冷笑一聲，一把劍穗扯下來，隨後丟在她眼前。
“就此別過。”
沈白瑜轉身離開，藍衣沾血灼燒眼眸，獨留紀半夕在這孤苦天地，無依無靠。
紀半夕看著她那背影，忍著疼痛不讓眼淚流出，顫著手撿起那劍穗。
“不要走……我真的沒辦法……”
不要選……她什麼都不想選。
她抱著腿坐在黑暗之中，思考著種種，任由黑暗將她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