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耽擱太久了,她本以為很快就能結束,君觴已經收拾完了,該收拾下一個了。
君觴蜷縮在纖塵峰主殿門口的籠子裏,如同喪家之犬,修為被廢,已然不能行動。
沈白瑜看了他一眼,隨後化作一抹藍色靈力,朝魔域而去。
她不明白,為何紀半夕要欺騙她,也不明白,紀半夕為的到底是誰,她隻是想留在她身邊。
但黑暗之中有人拉了自己一把,朝自己伸出援助之手,便會開始貪戀那一縷美好,貪戀那方寸天地。
密林之中,錦禾正拉著沐挽挽逃命。
沐挽挽跟丟了魂一般,嘴裏隻會念叨兩個字。
“師尊。”
她不敢信,亦不敢接受現實。
疼她愛她的師尊已然淪為廢人,宗門已散,大師姐屠戮師門,坐在了師尊的位置上。
那一幕幕,她不敢想,讓她反胃,讓她惡心,生理上控製不住的發抖和想吐。
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挽挽!你振作一些啊!”
錦禾在一旁呼喚她,手緊緊牽住她,怕把她弄丟。
錦禾帶著她朝前逃命,時不時便回頭看看,生怕剛剛那人追上來。
那人已經成仙,若是有意追尋,她倆肯定跑不了。
不過還好,並沒有人追來。
她也未曾見過這種場麵,不過她比沐挽挽要淡定一些,沒有將軟弱暴露,也不會意氣用事。
而沐挽挽眼裏有淚,心態逐漸變得奇怪,滿腦子都要給師尊報仇……
師尊會在月下撫琴給她聽,會執手教她繪製冬夏,也會摸著她的頭說挽挽真厲害。
而往後,這些都會不再有,從今日開始,都將變得不複存在。
錦禾帶傷拉她逃跑,看她這模樣,雖然自己也疼得厲害,但還是咬牙切齒說話。
“挽挽,你清醒一點啊!剛剛那是你大師姐嗎?成仙了……她為何屠殺那麼多人?”
錦禾不解,但師兄們同她說過,凡事所做皆有緣由,不會無緣無故。
沐挽挽聽見她的話語,垂下了眼眸,哽咽出聲。
“我不知……我同我師姐,並不相熟,我也不知她此番為何如此,錦禾,我師尊他……他變成了那副模樣……”
她越說越激動,哭聲溢出來,風將她的眼淚帶走。
沈白瑜現在是仙人之體,她在沈白瑜眼中,如同螻蟻 不足為懼。
“挽挽,我們先回離塵再想辦法,你不要哭……”
錦禾越說聲音越小,沈白瑜的冰刃雖未直接打在身上,但是她本打算直接讓沐挽挽斃命,威力自是不容小覷。
被隨身攜帶的氣息打上自然也是影響了到了肺腑,造成傷害。
特別是錦禾,她護住了沐挽挽,大部分都在她身上。
但一路上,她都未曾喊過一聲疼,還要時不時安慰沐挽挽,讓她不要如此氣餒。
錦禾並不敢過多評價她人所作為,畢竟她也不知曉全部情況,憑借一麵斷定一個人並不好,師兄們也說過,未到絕對的對立麵之時,不要輕易下定論。
但此刻,她依舊心疼沐挽挽,在思索著如何安慰她。
一路上,錦禾聽了不少沐挽挽所說,十句裏九句都是師尊,師尊占據了她很多的時間,日常相伴也最多。
她本歡歡喜喜回宗門,卻看見這樣一幕,任是誰都接受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錦禾終是停下,再次回頭確認。
她慌忙動用靈力探查四周。
並沒有人追來,她終是鬆了一口氣,注意到沐挽挽臉上都是淚痕,她思索如何安慰沐挽挽。
錦禾手心裏都是黏膩的汗,沐挽挽在她身後,也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