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罄書繼續說道,“我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我想著把鎮上的人們帶到這個坑洞,或許大家就相信我了。可是,第二天我求著鎮上的人跟著我去,幾乎沒有人願意相信我,寥寥幾個人跟我去了,可是那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大家都說我瘋了,罄竹也不願意相信我。”他的話裏是無奈,是癲狂,“晚上我也不敢睡,我知道那些神使會來找我的,一定會的,可半夜我還是昏睡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我已經被人抬著,不知道運往什麼地方去了。”
“果真是攝魂大陣,你估計那時被迷暈了,這霧應該摻雜了迷魂藥。”
“您信我?”傅罄書不敢置信。
“全程我可沒說過一次不信。”木溪衍伸手接過落下來的一片竹葉於手心,她將這片竹葉舉在傅罄書麵前問道,“你看這竹葉,能看出來什麼?”
傅罄書搖搖頭。
“這片竹葉還沾有夜間的露水,大部分露水正午時分早就揮發殆盡,可它不是,那是因為這片竹葉上的露水有魂力殘留,估計是夜間迷霧太甚所致。”
“恩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傅罄書不明所以。
木溪衍把玩著這片竹葉,“你說神使是不是明日就到霧靄鎮了?”
“你怎麼知道?是小竹告訴你的?”
“不!是你告訴我的。”木溪衍用竹葉指著前方的傅罄書。
“我?”傅罄書指了指自己。
“也可以說是無止大師告訴我的。先前你提過,無止也是在祈福的前一天到達這裏的,實際上神使早就到了。”。木溪衍點起靈火,一團火焰便將那竹葉化為了灰燼,“那晚無止通過鏡子看見了活人祭祀,而今晚便是活人祭祀再現的時分!”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木溪衍想起什麼問道。
“我正要說到這裏,我能從昏迷中清醒大抵是因為是被無止大師的佛珠。”
“你是指刻了字的那個?”
“正是,那個佛珠一直都被我揣在懷中。清醒後,我待周圍沒人就逃了出來,可能當時他們正在祭祀,所以我跑了一段距離,可很快後麵就有人追來。我跑著跑著突然就跌倒了,也不知什麼東西直接戳瞎了我的右眼,天太黑,可能是斷了的竹根吧。”他俯下身看著一旁剛出土的竹子,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些追你的人逮到你了?”
傅罄書搖搖頭,倚著竹子坐在地上,抬頭看著一旁的木溪衍回答道,“那些穿著鬥篷的人看見我瞎了隻眼睛,上前本想將我捉回去,可是他們怎麼都近不了我的身,然後他們不知說了什麼,就離開了,好像說我已經壞掉了,沒用了。”他僅剩的左眼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他的語氣充滿了絕望。
“壞掉?沒用?”不知為何木溪衍聽到這兩個詞,從心底的怒火一下子躥起。嗬!好一個壞掉!好一個沒用!
“他們這是看你少了隻眼,不完整的當然不配做祭品。離開?笑話!他們就是知道你離不開,也不會有人信你,留你一命還可繼續給這攝魂大陣補充魂力,直至你衰老死去,直至你魂魄不留一縷為止!”真是殘酷,這些人究竟將人命當做了什麼!
木溪衍一氣之下揮拳打向了那片竹林,頓時竹葉漫天飛舞,翠綠的竹葉之下是那雙堅毅的眼睛,傅罄書透過那雙眼睛看見了倒影在她眼眸中脆弱的自己,自己和站在麵前的少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