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蕭是個一米七四的瘦高個,97年生人,關於他的籍貫一直是個謎,生在河南,讀書在江西,當兵在四川,定居在陝西,最後跑來上海這裏打工。所以跟指導員光頭強叫陝西老鄉,跟霍飛說是河南一家親,找殷紅梅擺龍門陣,又叫我江西老表,亂攀親戚,到處稱兄道弟,用他的話說就是五湖四海皆兄弟也。
別看他年紀小,還當過一年多的兵呢!據他說,兵營裏的生活實在太憋屈。千言萬語總結就兩個字:磨人。
怎麼個磨人法?
什麼疊被子要疊成豆腐塊這種爛大街的梗就不講了。
早上三分鍾時間穿衣打包跑步集合,分秒必爭。太陽底下站軍姿,一站就是兩個小時打底,隻要稍有鬆動,立刻就會得到班長的\\\"一對一貼心服務\\\",簡稱\\\"愛的教育\\\",比如在廁所吃飯啊,一百個俯臥撐啊,對著牆壁喊兩百遍報告啊都是張口就來,一天下來磨得你是一點力氣,半點脾氣都沒有。
還有精神方麵,每天晚上逼著你看新聞,並要交流討論心得體會,算是過上了有電視卻沒有電視劇的生活。沒有手機,隻有座機,而且一禮拜還隻能打一次五分鍾以內的電話,真是\\\"排隊兩小時,通話五分鍾\\\"。全身上下,由裏到外,從上到下,大到武器裝備,小到內褲襪子,都必須統一著裝,一點個性都沒有。那麼,這就問題來了,每次晾出去的內褲確實是你的,但收回來的內褲就無法保證是你的了。
在一個個輾轉反側的不眠之夜裏,在一個個驕陽似火的烈日下,在一陣陣醉人心脾的晚風中。
不讓出去,不讓打電話,不讓見外人。
沒有情人節,沒有女朋友,沒有自由。
你想啊,徐蕭一個97年的年輕大小夥,風華絕代,不對不對,啊,呸,是風華正茂,血氣方剛的,別的,忍一忍,熬一熬,不去想就過去了,可那個卻不由得不想,不可能不想,這實在憋不住哇,怎麼辦?此時軍營裏別說女人了,哪怕走過一條母狗,都能讓他發出一束充滿獸性欲望的目光。
正所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於是衝冠一怒為自由,徐蕭出走了。
還記得當初那太陽底下的奔跑嗎?別誤會,那不是兵營裏的跑操,而是離職那天徐蕭飛跑著離開兵營。
既然吃不了當兵的苦,那就隻能吃生活的苦了。於是輾轉來到了這裏。
在他之前已經有兩個人被光頭強給生生罵跑了,剛開始我很擔心他也會步那兩個人的後塵,成為\\\"一而再,再而三\\\"裏的這個\\\"三\\\",但令人驚訝的是,他經受住了殘酷的考驗,居然成了\\\"事不過三\\\"裏的那個\\\"三\\\"。
徐蕭這個人吧,就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家夥,典型的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誰都拿他沒辦法。
有一次,中途休息十分鍾,到點後,徐蕭去地下室抽煙晚回來兩分鍾,開線了,光頭強隻能跑去頂崗,等他一回來光頭強就責備他\\\"幾點了?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徐蕭一聽樂了\\\"老鄉,你還好意思跟我談時間觀念?哪次明明休息十分鍾,你不是七八分鍾就大聲把大家叫起來提前開線?不信?要不我們停線把大夥叫過來一一對質問問如何?\\\"一句話就把光頭強噎得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