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反饋值這麼高，這小子的結構體被汙染了！”
王專員看著手中儀器裏的數值，表情驚詫。
“多測幾次，別是誤會。”
老黃接過了儀器，認認真真按照規定的方法操作，結果仍大差不離。
“這孩子，唉！”老黃的語氣有些憐惜。
超凡世界存在一些特殊的異化者，他們在經曆靈異事件後，會在不知不覺中沾染上靈能輻射，自身結構體的扭曲異化概率大大增加。
往後，他們倘若經曆劇烈情感波動，在未來的某一時刻，積蓄的勢能就會爆發，結構體便會開始異變。
這種異變脫離正統途徑，歸於半有序升華，有極高失控的風險，最終變成超凡者還是失去理智的怪物，沒人能預測出來。
老黃閉目思慮了片刻，做出了決定。
“這件事不用向上級彙報。”
若將男孩上報，他將遭到集中監管，定期評估的待遇，整個人生將毀於一旦。
這是中央異管局定下的規矩，極度嚴苛且無法通融。
“可是這不合規章，就算汙染的程度極輕，我們也不能一筆帶過。”
“我看過這孩子的檔案，他生活很困難，但心理評估並沒問題，一直是積極向上的。”
老黃望著小王，語氣真摯。
“我們不能因循守舊，規章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總要多點人情味。”
小王見老黃難得如此正經，有些啞然，他在心裏又權衡了一番，還是決定賣前輩一個麵子。
“他可以不用集中隔離，但必須要安排人來定期進行心理評估，如果出現感情偏執力或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他馬上就會被送到清泉市隔離區裏去。”
“我明白了。”
紀未明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手心見汗。
自己居然被汙染了！現在已經在異變的門檻上徘徊，專員們則在討論是否予以禁製。
汙染到底是什麼，自己會變成張亮那樣的怪物嗎？
想到這，紀未明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下車的過程由老黃引導，他將兩人放至路邊，便上了車。
一道高頻的音波鑽入耳膜，林雲瞬間驚醒，站在小區旁茫然四顧，而紀未明身子猛地一哆嗦，確實也嚇了一跳。
車子停在五六米的路牙子上，透過黑色的擋風玻璃，似乎可以看見專員笑吟吟的臉。
紀未明視若無睹，皺著眉像是回想著什麼，同林雲一起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小區。
他們在路上碰到不少人，可奇怪的是，沒一個人向他們詢問或是討論昨晚的巨響。
到了樓道，一隊裝修工人正忙得熱火朝天，刷牆，補縫，井井有條。
紀未明咂咂嘴，這效率，不愧是公家的機構。
回到家中，紀未明試探了林雲幾句，對他的情況大致摸索了出來。
林雲把昨晚的事情忘的幹幹淨淨，可是在記憶中卻沒有割裂感，他似乎無意識地對丟失的記憶進行了邏輯上的編碼與補足，回憶條理清晰都不帶打磕的。
聊了沒片刻，他瞥了一眼掛壁的時鍾，頓時眉頭一擰，焦急忙慌地拎起包。
“完蛋了，居然遲到這麼久。”
紀未明攔住他：“唉，你傷還沒好利索。”
“沒事兒，我先去學校了。”
見林雲急不可耐地樣子，紀未明無奈地歎了口氣，索性由著他了。
等林雲走後，紀未明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卻感到身下一咯。
他將手伸向口袋，掏出了一塊克萊因藍的石頭盤在手裏，手指細細摩挲。
紀未明翻來覆去地望著石頭，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