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要找到他,一定要複仇!
他的眼越發赤紅,視線順著手槍的機瞄望去,隻見白熾燈的光線下,灰色的隔離門聳立。
他還有理智,一把推出陳倩道:“你過去,去把門打開。”
陳倩偏開頭,不理不睬。
虎子這時也顧不得什麼,拿槍抵在她的後腦勺,語調陰森:“看來你還沒擺清身份,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動,那就隻能去死了。”
“1,2....3!”
在讀秒聲裏,陳倩呼吸漸促,終於,她扛不住壓力,到第三秒時喊道。
“別開槍,我去。”
看男人緊張的樣子,她當然明白這是替他探路,她也知道麵前的歹徒害怕什麼,不過她沒任何辦法,隻得祈禱那個與歹徒搏殺的人不會濫殺無辜。
她磨磨蹭蹭地走過長廊,虎子留意周身,把擔架車留在原地,跟在她幾步之外。
“吱呀”門開了,陳倩卻停在門口。
“搞什麼,快進去。”
由於視角問題,虎子看不到室內,他隻得煩躁地催促,可陳倩恍若未聞。
兀地,伴隨陳倩急促尖叫一聲,門嘭然緊閉,陳倩被拽入室內,轉瞬間悄無聲息。
頭頂的節能燈好似出現短路,明暗閃爍,有幾盞燈更是直接黑了下來。
虎子一驚,不管頭頂異狀,兩三步跨出,提槍踹開門,舉槍掃視。
忽明忽暗的走廊,盡頭仍是那扇單調灰色的門,燈光經玻璃牆折射有些晃眼。
轉頭,後麵是來時的拐角,他正是從那裏衝出。
“這...”他啞然無言。
迷茫片刻後,他扭了扭大腿肉,疼痛如常,不是精神錯亂。
“怎麼就回來了?我記得進門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裏發毛,他不怕潛藏在暗處的敵人,甚至敢穿梭在戰場的生死線上,但偏偏對牛鬼蛇神充滿敬畏。
一定是看錯了,他自我寬慰,當下心一橫,踏步飛奔,靠近門時照例踢開。
踏進門內,又是空寂的走廊,擔架車與女法醫蹤影全無。
詭異的氣氛彌漫,虎子手足無措地呆立著,慌亂張望,槍緊握在手中,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人類對未知的事物向來抱有恐懼,更何況他這種迷信的人。
可王虎總歸是有一腔血勇之氣,當即大吼一聲,破釜沉舟般彈射而出,奔至盡頭遇門便踹,一扇,兩扇,三扇,直到數不清。
走廊仿佛無窮無盡,他停住了腳步,恐懼攫取心神。
往回跑,拐角後是走廊,再又是拐角。
他恐極反怒,朝天開了數槍,歇斯底裏地大喊:“格你娘老子的,有本事滾出來,兜著我算什麼本事。”
等到一點理智回歸,他注意到了落地窗,已經急眼的他操起槍托就砸玻璃牆,手腳並用地拍打,可半天下來連裂痕都無。
眼看鑿了許久無果,他抬槍射擊,子彈碎片在玻璃上爆裂飛散。
氣力耗盡,他跪著垂下頭,胸口劇烈起伏,紅腫的拳頭貼在始終光滑的玻璃上,雨水的濕氣透入,沁得手背冰涼。
他頹然坐下,哆哆嗦嗦地給自己點了支煙。
“你想逃出這裏嗎?”
倏地,詭異的聲音飄入耳裏,像附在他耳旁吹息。
“你是誰?你在哪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他像是找回一點底氣,猛地爬起,左右怒視,渾身卻止不住顫抖。
可聲音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
突然,他的喉頭一陣上下蠕動,呼吸開始十分艱難,什麼東西堵住了氣管,這窒息感逐漸加重如水刑讓他生不如死。
他瘋狂地揮舞手臂,粗重的臂膀在空中呼呼作響。
不過一會兒,如水漫過鼻咽,他被嗆得跪倒在地,全身乏力。
“咳咳,別折磨我了,你到底要幹什麼?我什麼都會做。”如此詭異的身心雙重打擊,使他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被擊潰,捂著臉涕淚交加。
鬼魅般的聲音再次出現,飄忽不定,“我隻想知道一些事情,我問你答,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