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現在才幾時，打電話來是有事麼。”
紀未明捏住手機，任由奔跑時激起的狂風在耳邊呼嘯。
“你還在上課？有沒有回家！”
“沒得，不是你說的嘛，這兩個星期住校別回來。”林雲那頭的壓低了聲，好似隱隱傳來教師洪亮的嗓音。
“那就好，沒事別再打給我。”紀未明言簡意賅，立刻掛斷了電話。
“喂，你…”
“嘟嘟。”
紀未明跑到了大路上，招手截下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走中興小區，麻煩快點，給你加錢。”
司機一聽兩眼放光，拍著胸脯保證道：“隻要錢給夠，天上的鳥都給你撞下來。”
當紀未明爬上車，才能稍事休整，他手指不安地磕在膝間，閉目沉思。
在法醫大樓繳獲的手槍就藏在衛生間的排風扇裏，這個位置算不上隱蔽，但一個有豐富搜查經驗的人足以一眼發覺。
搜出槍不足為懼，紀未明擔憂的是搜查者的身份，若他是成郝濤的人，整個形勢便大不相同。
黑槍上沒有任何編號與彈道記錄，但在握柄底部有個三角標識，如果它屬於成郝濤集團走私的同批製式武器中的一支，成郝濤的人會認不出？
一個陌生人持有他們走私來的槍械，而槍的來源也就不言而喻了。
胡子拉碴的司機不愧行車多年，對城市路況熟絡，一路車開得飛起，這才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小區門口。
樓下未見到異常，紀未明小跑著上了樓，來到門前，鎖頭好好的，雖然磨損掉漆，但牢牢地把持著大門，上麵沒有丁點裂痕。
或許，他回來的及時，根本沒人闖進去，不過是自己嚇自己。
紀未明推開門，踏在大紅地墊上，室內靜悄悄的，甚至可以聽見窗外梧桐樹上的嘹亮蟬鳴。
猝然，一柄槍如附骨之蛆抵住他的太陽穴，冰冷的觸感瞬間製住了他的一切動作。
“往前走。”男聲冷漠無情。
紀未明緩緩舉起雙手示意，目不斜視地朝他推搡的方向走去。
走到客廳，隻見一個穿著條紋西裝的青年坐在沙發上，三個戴著織布手套的手下，踩著滿地雜亂的廢舊書籍和報紙，衝青年低聲彙報著什麼。
見到紀未明被壓來，青年老神在在地翹起了腿。
“陳哥，給。”
青年接過手下遞來的槍械，隨手往茶幾上一拋，槍械在茶幾上碰撞出沉悶的篤響。
他點了一顆煙，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紀未明。
“嫩仔，你膽子蠻大的，不僅殺了老板的人，還敢昧下槍，當我老板是紙糊的？”
紀未明冷冷地看著他：“槍是黑市買的，人不是我殺的，鬼知道你老板是誰。”
“老板定製的槍不在市場流通，隻分給親信，不說黑市，你就在國庫裏都找不到。”
陳南冷哼一聲，撐腿起身。
“你想怎樣？殺我？”
紀未明悄然矮身踮腳，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
出乎意料的是，陳南揮手叫退了一直拿槍頂著他腦袋的手下。
“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嗎？足有一個多月沒進展！天無絕人之路，要不是昨天跟著那女人機緣巧合調查到你，我所有的下屬甚至包括我都要被拿去當餌料喂魚。”
陳南眼露凶光，牙齒咬的咯咯響。
紀未明沒有輕舉妄動，四下裏暗中瞄準的槍口殺意凜然，既然眼下局麵已成定局，他反而不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