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烏雲擠壓著整片天空,高大的白楊不得不挺直腰板抵抗狂風的吹襲,房門前焦急等待的人們的寬大衣袖也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許大當家的布滿老繭的雙手攥的吱吱作響,布滿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進進出出的人,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吃了般。
一旁的許夫人雙手握著帕子,來回踱步,求神拜佛,隻希望它的女兒可以平安。
“啊......好疼,疼死了”月娘纖細的雙手緊緊攥著床單,臉色蒼白,滿頭細汗,青筋盡露。
而她的身下一朵又一朵血花綻開......
“月娘,咬牙堅持,往下用力”
一旁的趙穩婆絲毫不敢大意,用盡畢生經驗指導月娘生產,隻希望大人小孩都能夠平安。
“疼,好疼,沒力氣了...我,我不生了”月娘的聲音越發的虛弱。
“快去,再端一盆熱水來”趙穩婆連聲吩咐,與死神爭分奪秒。
可情況卻越來越不妙......
“黑虎寨大當家的,孩子太大了,生不出來啊,月娘怕是...凶...多吉...少了...”趙穩婆哆哆嗦嗦的說道。
“你她***,說什麼喪氣話,你再說一句,老子撕了你。”黑虎寨寨主許大當家壓製住體內的暴躁,惡狠狠地說道。
“兄弟們,快去把鎮子上的穩婆都請來,不,是抓來,還有大夫,把他們最好的藥也一並帶來”黑虎寨寨主陰沉著臉,聲音冷漠的像是寒夜裏的冰,沒有一絲感情。
隨著血水一盆盆的被端出,許知月的娘親再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她隻想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親自陪著她。
“讓我進去,我要看著我的兒”許夫人在門外大喊。
“夫人,您不能進去,這與理不合啊,當心沾染了晦氣”黑虎寨上了年紀的馬婆子擺擺手,用肥胖的身體擋在門前。
這寨子裏每家每戶生孩子時,都能看到這馬婆子的身影,回寨子前曾經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自以為有點見識,懂得什麼禮儀規矩,便拿這些禮儀規矩拘著人。
“馬婆子,我就進去看一眼,我在外麵等得實在是心焦”許夫人垂眸,嘴唇卻在劇烈的顫抖著。
“許夫人,不是我老婆子有意攔你,可這實在是不合禮數啊,哪有親娘看閨女生孩子的喲”馬婆子一臉橫肉,肥大的鼻頭快要朝天上去了。
“馬婆子,對不住了”隻見許夫人抽出纏在腰身上的細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鞭尾狠狠地落在地上,嚇得馬婆子一機靈,連忙躲開,許夫人閃身走進裏屋。
“月丫頭,娘親來了,別怕啊”許夫人看著麵色慘白,呼吸微弱的許知月,她那泛紅的眼眶裏蓄滿的淚水一顆顆翻滾著墜落下來。
“娘的月丫頭,不怕哈,娘親在的”許夫人握著許知月的手,試圖給她力量,驅散許知月的恐懼。
“娘,我是不是要死了”許知月沙啞著嗓子無力說道。
“呸,瞎說什麼胡話呢,月丫頭別怕,娘親和爹爹不會讓你有事的”許夫人吸了吸鼻涕,故作鎮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