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看著自己族人，皺了皺眉，不悅道，
“慌什麼？他們每年這個時候不是都要上來幾次，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是。”
祖長這才不慌不忙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他頭發花白，留著罕見地胡須，穿著灰色的長衫，但是雙眼依舊冒著精光。
“那幾家通知了沒？”
“回族長，我來之前就已經告訴汪明荃去通知各家各戶。”
“做得不錯。”
“走吧，我們去見見山下來的小友。”
族長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胡須，完全是一副世外高人不諳世事的模樣。
約莫過了二十分鍾，陸遠一行人終於在村裏祠堂邊的議事堂裏見到了姍姍來遲的老人。
當族長進來的時候，雲頂村的人都站了起來。
“沒看見貴客來了？上茶。”
“是。”
族長走到為首的位置，坐了下去。
“不知道，幾位今日來到雲頂村所為何事？”
陸遠看著這位老人，倒是比他想得直接。
他也不推塔，
“想必您就是雲頂村的族長，我是山海鎮派出所新來的所長陸遠，今日過來除了想了解雲頂村的情況，更重要的是戶籍調查的事。”
“原來是陸所長，真是年輕有為。”
在一陣客套中，族長把雲頂村的情況介紹給他們，
“我們村現在有五十六戶人家，前幾年陸陸續續有幾個孩子出生，隻是，”
“唉，造化弄人啊。”
族長長歎一口氣，拿出一撮煙絲，點燃了煙杆，白色的煙霧讓他的臉看不太清，
“那幾個小娃娃也是命苦，這幾年他們媽媽也陸續去世了。”
“老族長，方便說說她們幾個為什麼去世的？”
“哦，這有啥不能說的。”
“你也看見了，我們村離醫院遠，生孩子也都是在自己家，這女人生孩子原本就是要過鬼門關的，有三個都因為難產死了，還有兩個這幾年太過勞累加上身體虛弱也死了。”
“您的意思是一共死了五個年輕母親？”
“沒錯。”
“小荃，帶幾人去小栓子幾個家裏家去看看。”
族長說完話似乎有些疲憊了，送完人後就又回到了躺椅上曬著太陽抽著煙絲。
汪明荃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黝黑的皮膚，健壯的身體，整個人熱情又奔放，對唯一的小張格外熱情，
“這位女同誌，我們這兒路不好走，東西我來幫你拿吧。”
伸手就要把小張背上的包拿過來，嚇了她一跳。
“不用，不用了，剛剛秦昊幫我背了一路，我不累。”
小張為人害羞，突然被陌生人這麼熱情，她很不習慣，連忙指著吳迪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秦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小張說完他的名字後，那個小夥好像對他有意見，雖然那個小夥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
“這兒，就是小栓子家。”
這是一個典型的明式建築風格的農家院子，房子整體用木材造成，但又摻雜了現代風格。
“所長，你覺不覺得，，，”
吳迪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遠眼神製止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
小栓子家似乎早知道會有人來，一家全在屋裏等著。
一共四人，爺爺奶奶，爸爸和孩子。
小栓子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在家裏到處跑，還穿著破襠褲，隻是脖子上戴的東西引起了陸遠的注意，那是一個長命鎖。
“小栓子，你家裏人都在家裏嗎？”
陸遠不經意走到小栓子跟前，溫柔的和他打著招呼。
小栓子對這個陌生的叔叔很好奇，他長得比自己認識的任何人都好看，而且他居然給了他一個糖果，五顏六色的糖紙好看極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小栓子身上。
“叔叔你真笨，我爺爺奶奶爸爸都在這兒了啊。”
“小栓子真聰明，那你見過你媽媽嗎？”
“我爸爸說我媽媽生病了去了很遠的地方，病好了就會回來的。”
小栓子的爸爸聽到這話突然站了起來，就朝著小栓子走過來。
“小栓子，別亂說話。”
“爸爸，我哪有亂說話！”
眾人頓時心疼起這個小娃娃，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他爸爸這麼說估計是哄他的。
“小張，把小栓子的信息統計好。”
“是。”
三個小時後，看了看天色，再過不久太陽就要落山了。
“陸所長，你們真不在村裏住一晚再回去？”
“不了，現在回去剛剛好，我們還需一起回去做好統計工作，改天有機會再吧。”
五人在汪明荃的陪同下，又來到了村口，附近是百畝良田，配著落日餘暉，映襯著高矮不一地屋舍，倒真的是人間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