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墜落，以星空為昭，以萬物為禮。
卻以貧瘠為必由之路。
想到這裏，李落歎了口氣
一個月原來也可以發生這麼多事啊…
“好啦好啦，怎麼搞得你這麼難受呢？”
“那你也要給我一個不難受的理由啊。”
平時總帶笑的蕭副主編此時卻一反常態，神色頗有些凝重地坐在李落旁邊。
“早知道這樣應該更謹慎一點的，角川出版社本身就不太靠譜，在出版前總是刻意選擇迎合大眾口味的書籍。怎麼說呢，你這次的內容是有一些自傳色彩的，而在我觀察，首先，角川基本沒接過這樣的作品，其次，它最近還換了社長，聽說是個死守傳統的老家夥，想著讓出版社運行平穩一點，所以大大縮減了新作家作品的出版量，還有…”
蕭珊突然停了下來。
李落看她像有些刻意停下的樣子，接而想到自己寫的東西，下意識地苦笑
“是因為內容吧。”
因為同性的內容。
蕭珊還在想怎麼告訴她這件事，聽到這句話，一時語塞。
但很快，蕭珊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但還是多了一份心疼，“出版的事交給我，絕不要懷疑自己的實力，好嗎？”
李落衝她笑笑，點點頭。
之後蕭珊就去忙了，即使是編輯方麵的直係上司兼導師，她也是公司的副主編。
李落坐在工位上，盯著桌子上的物件發呆。
她現在必須接受自己的作品短期內不能出版的事實。
實際上沒那麼難過，如果她沒有看到日曆的話。
11月25日。
李落看日曆看了很長時間。
直到不知名的眼淚流下，她也沒有意識到。
那一天是紀瞳的生日。
這一天，李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去共用食堂。
她本來可以覺得這一切無所謂。
但是她不能，她做不到。
可是時間也不會等她的，李落越來越害怕，她怕她還來不及變得更好，紀瞳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不，不是紀瞳，是現實，
不管是什麼，她都不敢想那一天的到來。
人悲傷的時候，時間過得格外快。
李落做了個深呼吸，恢複到平靜的樣子，之後慢慢走出公司。
紀瞳當然也知道了這件事，她猜李落應該會早點走，所以又在工位上整理了會兒資料，眼睛一直注意著手表上指針的位置。
她第一次覺得，短短的十幾分鍾，也會過得如此漫長。
她最終忍不住提前幾分鍾離開，而在辦公室門口，又圍著幾個年輕女同事，好像在圍觀什麼東西，一看到她，臉上寫滿了羨慕與好奇，紀瞳也沒時間深究，打了個招呼就匆匆推開門。
門外走廊裏站著一個男人，麵目俊朗，看起來很有活力與自信，穿得也很正式，像是在等誰。
紀瞳仔細看了看，是她公司的一個經理級的高管，叫江雲黎，聽說年輕有為，長得又帥，以前聽同事閑聊提到過。
怪不得圍成一圈，原來是為了看他嗎？
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紀總監，今晚有空嗎？”
聲音聽起來有點緊張，像是在準備什麼。
果然，紀瞳罕見地皺了皺眉。
如果是平時，紀瞳會耐心地完成別人的合理請求。
但是今天不行。
“不好意思，江總，今晚估計是沒空了。”
音調低沉有力，一改往日的溫柔。
江雲黎顯然是對這個回答感到有些意外，停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鼓起勇氣，又問：
“很急嗎？”
紀瞳本來想多解釋幾句，畢竟她剛剛看起來有些不耐煩。
她稍稍平複一下心情，又恢複到平和的狀態，而那句“有什麼事”還沒問出口，
她看到李落從另一側的辦公室裏走出來。
兩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撞到一起。
紀瞳看到她泛紅的眼角，感受到她不同往日的安靜，那眼神寫滿了複雜的情緒，讓她頓時又說不出一句話。
李落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什麼感覺。
痛苦？無奈？麻木？
不知道，她不知道。
所以她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繼而踱步離去。
紀瞳的心顫了一下。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落這樣的表情
她看著李落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回過神，一旁的江雲黎還在等她的回答。
“是的，有急事！”
說罷，沒等江雲黎說什麼，紀瞳就衝著那個方向跑去。